“陳小姐,你看呐,這房子采光不錯呀,坐北向南,附近又有地鐵站和公車站,還有大型購物超市,多好呀……”
陳嶽曉快被這個體型肥大油嘴滑舌的房屋中介張經理給煩死了,然而她隻是微微點點頭,問道:“那你說的那位合租的女士呢?”
“呀,你說林女士啊?我和她打過招呼了,她是沒問題的,剛好她最近經濟短缺希望找個合租的對象。”張經理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林女士可是個奇怪的人。”
“我可是個危險的人。”陳嶽曉笑道,她一臉鎮靜而狡黠的微笑讓張經理不寒而栗。
“陳小姐你可真會開玩笑……”不等張經理說完,陳嶽曉接起了男友的電話:
“靖,嗯,房子搞定了,今晚就可以搬東西過去了,嗯,對,今晚見。”
陳嶽曉接過張經理小心翼翼呈上的鑰匙,離開了房屋中介所。
陳嶽曉來到這所城市快一年了,卻一直沒有落腳的地方,老是換著房子租。她現在又要換租房是因為上一個房東對她太好,老是背地裏給她減免了很多費用,被房東太太發現了,房東太太醋意大起,便不讓她續租了。當陳嶽曉快被這所發展速度極快的城市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卻想起了當初決心背井離鄉來這裏的初衷,想起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人。
傍晚,江靖和他的朋友開車幫陳嶽曉搬運行李。租的房子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區,基礎設施很差,保安看起來也是隨便混口飯吃的。江靖擔憂地環視了小區一眼,說:“你確定你租的地方是這?”
“是啊,雖然是破舊了些,但是租金便宜啊!”陳嶽曉笑著說。
“你還是搬來和我住吧!你在這我真的很擔心你。”江靖握住她的手。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媽不喜歡我,要是讓她知道你又背著她幫我,她肯定不高興了。”陳嶽曉轉身往車走去,“快來幫忙搬吧。”
江靖歎了口氣,繼而幫陳嶽曉把行李搬上八樓。這樓房有一定的曆史了,樓梯的扶手都有點搖搖欲墜,江靖心驚膽戰地將陳嶽曉的行李箱扛在肩上,緩慢地上樓。所幸陳嶽曉本身就是個簡樸的人,行李也不算太多,但兩個箱子已經累得江靖夠嗆。
陳嶽曉開了房門,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給江靖和他的朋友倒了杯水。江靖累得氣喘籲籲,似乎在用他的喘息來抱怨內心的不滿。陳嶽曉把行李挪到房間,看見房間裏隻有一張空蕩蕩的鐵架床和一個一陣黴味的布衣櫃,搖搖頭歎了口氣,卻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是林小姐回來了麼?”她循聲走出客廳,看見了一個消瘦的背影,酒紅色的大波浪長發隨意披散著,衣著也是簡單的蝙蝠袖t恤,但她腳下的那雙鮮紅色的恨天高卻格外耀眼。陳嶽曉看著她出神,她隱約感覺到這個女人並不簡單,這個女人似乎全身上下被一股強大的不可抵抗的邪惡氣流包圍。陳嶽曉有一種熟悉而又不祥的預感。
“是林小姐嗎?我叫陳嶽曉,是你的合租對象。”陳嶽曉先發製人,想盡快推翻她腦海中那些不祥的畫麵。
隻見對方愣了一下,繼而緩緩轉過身,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陳嶽曉,嘴角抽動了一下,說:
“是你。”
她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就算告訴她她父母去世了,她也隻會平淡地說:“哦。”
陳嶽曉看清了眼前這張臉,就算化了濃妝,她依然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邪惡的女人就是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林崳鳳。她不自覺地緊緊抓住衣服的下擺,低著頭,肩膀輕輕顫抖。
江靖聞聲過來,看著顫抖的陳嶽曉,似乎明白了什麼,因為陳嶽曉隻有在過度激動的時候才會這樣。
“好久不見了,林崳鳳。”江靖的話稍稍帶有諷刺意味,“你好像過得很不錯。”
“挺好。”林崳鳳抿了一口水,依然淡漠。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個背影邪惡的你。”陳嶽曉艱難地吐出一句話,繼而眼眶濕潤了。
“而你,依然是那個喜歡追隨我邪惡背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