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市郊的魏村是魏建國的老家。專案組組長王連智坐在村支書魏長海的家中。他掏出一支煙遞給魏長海,笑著說道:“老魏,說說魏建國家裏的情況吧。”
魏長海“咳”了一聲,說道:“說起建國,也是個苦命孩子,他爸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就死了,他媽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想不到……唉!”
“他有一個哥哥,叫魏建業,三十六歲,是個老實孩子,在市裏的物流園裏上班。嫂子王秋菊,在家裏開了個小超市,帶著十歲大的孩子,他們家早就分門另住了。”
“建國與他媽一塊兒生活,他今年有二十九了吧?他媳婦淑芳還有他五歲大的閨女,一家四口人……”
王連智插口道:“老魏!魏建業三十六歲,魏建國二十九歲,他倆中間相差了七歲,為什麼會相差這麼大?”
魏長海道:“魏建國小時候還有一個姐姐……,好像是叫小英吧,那個姑娘十三四歲就死了……”
王連智來了興趣,“死了?怎麼死的?”
“淹死的,就在西麵六裏遠的白石河,那時候的河水還有很深……”
“你親眼看見她的屍體了嗎?”
“是啊!發現她時,都已經兩天兩夜了,她的全身都已經泡得發脹了,麵目也變形了。她媽媽也是看到了身上穿的衣服才知道就是她……”
“那時候報警了沒有?”
“報了,公安局查了一陣子,說她是失足落水的……”
王連智站起身來,說道:“老魏,非常感謝你的配合,走吧!帶我們去魏建國家裏去看看,好不好?”
警車就停在了魏長海家的門口,王連智帶著兩名幹警跟著魏長海來到了魏建國家。魏建國的母親坐在院中,正看著五歲大的孫女玩耍,看到幹警後,抱著孫女一聲不吭地進了屋。
王連智跟了進去,看著轉過臉去的魏建國的母親,“唉!”地歎了一聲,說道:“老嫂子!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們,但是維護社會安定是我們的責任,來到這裏也是我們的工作,望你見諒啊!”
魏建國家已經被搜查過多次了,早已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罪證了。
王連智隨手打開了一個櫃門,裏麵都是衣服,他正要關上,忽然看到了一件紅色的羊絨上衣。幾天前,他的妻子買了一件跟這件差不多的衣服,說花了九百多塊。
是什麼牌子他不懂,但他就是覺得這件衣服肯定也不會便宜。於是就隨口問道:“老嫂子,這件衣服是誰給你買的啊?”
魏建國的母親回過頭來,慌亂地說道:“是我,我自己買的。”
王連智盯著老太太,問道:“多少錢啊?”
老太太閉上了嘴不再吭聲。
王連智坐了下來,柔聲地說道:“老嫂子,能不能說說小英的事?”
魏建國的母親雙眼圓瞪,伸出右手,食指指著王連智,嘴唇哆嗦了半天,厲聲說道:“你……你們……要把我害死了。”
說完捂著胸口往地上倒去。
王連智急奔兩步,扶住魏建國的母親,叫道:“快!叫救護車!”
五歲大的魏花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魏長海幫忙把老太太放在床上,掐了一會兒人中穴,老太太才悠悠轉醒,叫道:“藥!藥!”
魏花花麻利地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瓶子,遞給了魏長海……。
救護車把魏建國的母親拉走了,魏長海急忙通知了魏建業,讓他趕往醫院。
王連智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了魏長海,說道:“老魏,給你添麻煩了,有什麼情況請及時通知我,謝謝你啊!”
傍晚時分,魏長海打來了電話,說魏建國的母親得的是腦溢血,醫生搶救了四個小時,也沒能挽救住她的生命,她還是去世了。
王連智內疚不已,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去吊唁一下。
第二天上午來到魏建國家,魏建業擋在門口沒讓穿警服的人進去,王連智站在門口,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然後無奈地離去了。
回到局裏,剛走下車子,就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迎麵走來,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不是魏建國嗎?
王連智右手向腰上挎槍的地方摸去,糟糕!今天去吊唁,根本就沒有帶槍。
魏建國走過來,笑了笑,說道:“王局不要害怕,我是來投案自首的。”
……
審訊室內,王連智早已恢複了冷靜。他一直注視著侃侃而談的魏建國,魏建國悠然地抽著煙,顧明傑案的一樁樁犯罪事實他都供認不諱。三個小時,記錄員的筆就沒有停過。
直到魏建國停止了供述,王連智才說道:“說說在武關縣城殺害公安幹警的事吧。”
魏建國又點燃了一支煙,醞釀了一下,說道:“我在武關縣城的君威酒吧認識了一名女子,她叫劉月梅,在武關縣城做生意,老家是江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