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也考慮過,可以放在後麵,先把這邊的所有人全部過一遍再說。”彭輝苦笑起來:“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我馬上安排一組人過去也可以。”
“確定?”錢治國看著秋宇,認真說道。
“確定。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邊有情況。”秋宇也認真回答道。
兩人沉思了一會兒,錢治國才向彭輝問道:“人手安排得過來嗎?”
彭輝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實在不行,把一中隊的安排過去,那個係列搶劫案,等冒進回來再說。”
這時,秋宇剛好看到勘查外圍的楊成、張大鵬等人回來了,便與錢治國和彭輝隨意打了個招呼,帶著技術民警們快步朝中心現場走去。
彭輝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完工作,歎了口氣,對錢治國說道:“回局裏等還是……”
錢治國看著現場的方向,緊皺著眉頭,緩緩說道:“該安排的都安排出去了,回去吧,我們在這裏反而讓他分心。”說完,大步向前走去。彭輝同樣緊皺著眉頭,往現場的方向看了看,快步跟上了錢治國。
“楊成,這個現場由你負責,具體分工你安排一下。”來到303號房間門口,秋宇一臉慎重的說道。
“大鵬,你照相,我來畫圖和記錄,小汪和大陳,你們兩個法醫配合秋隊。”楊成安排完以後,又繼續說道:“把頭套、腳套、口罩和手套拿出來,所有人戴上。”
303號房間房門緊閉,門前那猩紅的血跡,極其的刺眼,仿佛在向幾人宣揚著什麼。秋宇接過張大鵬遞過來的裝備一一戴上,來到血跡旁蹲了下來,眼睛掃視著地麵和房門,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給我個大點的光源。”
張大鵬熟練的打開勘查燈箱,遞了一個現場勘查專用燈過去,便手拿相機蹲在了他旁邊。
秋宇打開開關,原本陰暗的走廊,被明亮的燈光照得如同在烈日下一般。他的眼睛隨著亮光在門前搜索著,嘴裏問道:“你們外圍的現場情況怎麼樣?”。
“整個外圍,沒有任何異常發現,連血跡也沒有。”楊成手裏拿著個畫板,一邊畫著一邊回答道。
門鎖是那種老式的球頭鎖,秋宇盯著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把手上麵有一些細細的黑色灰塵,一看便知道是之前劉遠飛他們在把手上刷過指紋。
“戴一次性手套把門打開。”秋宇說道。
大陳早已戴好了手套,聽到後上去輕輕一擰,“喀嗒”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印入秋宇眼中的,是一個血跡斑斑的世界,又仿佛是一個血的海洋。小小的單人間裏,床上、地麵、櫃子,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血跡布滿,一股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我靠,這麼多血,都放幹了吧!”張大鵬禁不住嚷了一聲。
“你聲音敢不敢再大點兒,要不要給你個喇叭。”楊成滿臉的不屑,歪過頭來往房裏看了一眼,也不禁傻了眼,“我操,還真是多。”
秋宇站在門口,將手中的光源照向房內,安靜的看著,並沒有急著進去。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門外的先照相,大陳,你和小汪把門外地麵上的血跡提取了,注意編號和固定位置。”說完,又像個木樁一樣站著,隻有眼睛像個探照燈一樣,在房間裏四處搜索著。
這是秋宇多年工作養成的習慣,麵對越是複雜的現場,越是沉靜。他手下的兄弟們也早已習慣了秋宇的這種反應,聽到秋宇安排了工作,便該幹嘛幹嘛去了。
足足過了一刻鍾,秋宇緊皺的眉頭才微微有了一絲舒展,說道:“昨晚勘查條件不好,小劉和小陳應該也隻到了這裏,沒有進去,整個現場保護得不錯,沒有破壞。”他頓了頓,又很認真的說道:“大鵬,你先進去把整個現場的大體情況拍照固定,千萬注意腳下的血跡,盡量不要踩到了,實在避不開的地方,先照了相再過去,我要的是盡量不破壞。另外,盡量多拍一些,特別是整個室內大範圍的照片多照一些,用廣角鏡頭。”說完,從門口退了回來,又說道:“照完我們再進。”
秋宇站在門口走廊上,低頭看著地麵,臉上陰晴不定。幾分鍾後,便聽見張大鵬在房裏說道:“秋隊,好了。”
“呃……好的!”秋宇如夢初醒般回了一句,又道:“我先進去,你們在外麵先記錄,細節等會再說。”說完,小心謹慎的走了進去。
在這個麵積不足十平方的房間裏,一張單人床放在靠西南角的位置,床頭對著牆,床尾剛好到門邊的位置。床上雜亂的丟放著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枕頭和白色的墊單,原本潔白的一切,如今滿是斑斑血跡,特別的刺眼。特別是床中間的位置,被子和床單已經全部被血跡侵染、滲透,顯得特別的猙獰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