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勘查(2 / 2)

整個室內血跡最多的地方,居然還不在床上,而是在床與房間北牆之間的地麵上。這裏有非常大的一灘血跡,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血泊。血泊表麵的血跡已經微微幹凅,但表層下麵的血跡卻依然新鮮得像剛剛流出來一樣。秋宇帶著手術手套,用手輕輕碰了碰,血泊就像一灘水上麵蓋上了一層薄膜一樣,輕輕的晃了晃。

血泊周圍的地麵上、牆麵上,也到處都是密密麻麻斑斑點點的血跡,血泊周圍的地麵上,還有一些殘缺的血鞋印,以及一些極其雜亂的血色蹬痕。

“這個位置的血跡是整個現場最集中也是最密集的,要形成這個血泊,最少也得一升左右的血。”秋宇盯著血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血泊的旁邊,有一雙塑料拖鞋,一看就是旅社提供的那種,鞋底和鞋麵上也沾滿了血跡。兩隻鞋子相隔著一段距離,並不是很整齊的擺放著,而是丟得很亂。

秋宇將鞋子一支支的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一支支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嘴裏說道:“大鵬,這兩支鞋子重點拍照,特別是上麵的血跡形態,還有鞋底。”

張大鵬聽到安排,趕緊拿出比例尺貼在鞋子上麵,拿起相機按動了快門。

血泊對應的北牆上方,安裝有三扇窗戶。窗戶是那種紅色的老式鐵框窗,上麵還有鐵質的窗欄,成波浪形的鑲嵌在窗框上。最右邊的窗子向外開啟著,窗欄上還掛著一雙襪子,是一雙灰色的男式棉襪。

秋宇用手捏了捏,自顧說道:“襪子是濕的。”說完,他盯著窗子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窗外,窗外被幾棵高大的行道樹擋住了視線,見沒有什麼異常,又盯住了窗下的牆麵。

牆是白牆,隻不過上麵也到處是血跡。

床尾對應的東牆正中放著一個電視櫃,櫃上本來有一台電視機,但現在卻是翻到在電視櫃與床尾之間的地麵上,其中一個角已經損壞,屏幕側向著床的方向,朝上的電視機麵有大量的血跡,而電視機的邊緣就與血泊連在一起。

電視櫃上有一個托盤,裏麵整齊擺放著一些洗漱用品、衛生紙和水杯。在麵向電視櫃左邊的角落上,也有大量的血跡,而其他櫃麵上,包括托盤裏都沒有。電視櫃旁邊還有一台飲水機,上麵也有一些血跡。

秋宇用手輕輕碰了碰電視櫃,電視櫃便輕微的搖了搖。秋宇有些奇怪,用手按住邊沿,用了用力,電視櫃劇烈的搖晃了起來。秋宇皺著眉頭,目光在電視櫃和電視機上來回掃視著,過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什麼,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從血泊開始到門口,不超過三米的地麵上,也滿是各種血跡,地麵上,床邊都是。

床頭北側靠牆角處放了一個黃色的木質床頭櫃,上層是抽屜下層是櫃子的那種,櫃子裏整齊的放著一雙黑色男式皮鞋。除了電視櫃的內側,唯一沒有血跡的,就隻有這個櫃子和櫃子前麵空地上不到六十厘米的範圍。

秋宇慢慢打開抽屜,裏麵放了一個黑色的小皮挎包,還有幾瓶藥。他逐一拿起來看了看藥瓶上的標簽說明,都是治療高血壓和心髒病的。皮挎包裏有一個錢包,一些單據,一本病曆本,一串鑰匙,兩包衛生紙和一部非常老式的“三星”手機,手機已經關機了。錢包一打開,就可以看見裏麵放有一張印有“武德才”三個字的身份證,三百多塊現金和一張農業銀行的儲蓄卡,另外一層還夾著一張相片。

相片看年代應該至少有五、六年了,上麵是一個穿著灰色西服的男子,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方方的臉上帶著微笑,胸脯挺得筆直,看背景應該是在某個公園的亭子裏照的。相片隻有一半,男人右手邊的另一半被撕了下來,已經不知道去了哪?把照片上的男人和武德才的身份證一對照,確實是武德才本人的照片。

秋宇安靜的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便遞給了張大鵬,說道:“把這個重點照一下,特別是撕開的斷麵,換鏡頭照細目。”說完,他手裏拿著專用的勘查燈,蹲在地上,又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張大鵬就這麼跟在他旁邊,秋宇指什麼地方,他就在那裏貼上一根比例尺,然後按動相機的快門。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秋宇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口時,他又拉開緊靠著牆壁的房門,仔細的觀察著門後,見下方的門麵和門把手上都有一些不太多的血跡粘附著,他想了想,走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