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很快又過去了。當晚,也就是案發後的第二天晚上,案件的偵查工作有了突破性進展。一名叫高進峰的男子,被納入了李應平被害案專案組工作人員的視線。這也正是專案組偵查人員根據秋宇分析梳理出的幾條偵查路線,一一排查、走訪之後發現的。
高進峰,男,現年二十九歲,比死者李應平的母親李豔梅大兩歲,兩人以前是男女朋友關係。此人家住鹿城區毛東鎮水槽村委會高田屯六號,離鹿城區比較近。目前,在前午鎮雲金村委會洪橋村打工,那裏有個伐木場,此人就在那裏伐木。
之前的調查,李豔梅一家,因為害怕被孩子的父親知道此事,居然把如此重要的情況給隱瞞了,偵查員從其他村民的嘴裏,才知道了此事。在偵查員的反複詢問下,一家人才又不得不說出了此事。
根據李豔梅的口供,兩人在五六年前就已經分了手。當時的分手,是因為李豔梅的父母不喜歡高進峰,除了他家沒錢以外,更主要的,是這人吃不了苦,還有些遊手好閑。最重要的,是此人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會歐打李豔梅,打起來還沒個輕重,最嚴重的一次,甚至把李豔梅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有一次,李豔梅帶他回家吃飯,他喝多了點酒,居然在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麵前就耍起了酒瘋,李豔梅勸了幾句就被打了。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家夥居然敢當著李豔梅父母的麵就打。從此以後,李豔梅父母堅決不允許兩人再來往。事後,高進峰也很後悔,有幾次,還提著禮品來賠禮道歉。老兩口態度很堅決,當時雖然沒有直接把他趕出家門,但難聽話卻是說了不少。
李豔梅在父母的授意下,再想想這些年高進峰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徹底對高進峰死了心。但高進峰並沒有就此放棄,依然一直糾纏著李豔梅不放。後來,李豔梅經人介紹認識了羅誌宏。兩人相處下來感覺不錯,李豔梅父母覺得這男人也還過得去,再加上高進峰像個癩皮狗一樣糾纏著不放,就讓兩人閃電般的結了婚,之後,生了兒子李應平。見兩人已經結了婚,高進峰才徹底作罷,停止了對李豔梅的糾纏。這些情況,除了李豔梅的丈夫僅僅隻是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以外,李豔梅及其父母都說得非常清楚,都可以證實。這一切,李豔梅一家,居然在她丈夫麵前,遮掩得極其的到位。
根據專案人員的調查,發現高進峰目前還一直單身,也沒有女朋友,平常就住在打工的地方。他現在打工的伐木場,距離李豔梅家比較遠,一個在前午鎮的東邊,一個在前午鎮的西邊。
高進峰浮出水麵之後,情報部門對其手機進行了調查,又獲取了一個重要的情況:高進峰的手機,確實在案發當天,離開過打工的洪橋村,來到過現場的附近。
彭輝得到這些情況反饋以後,將高進峰列為了李應平被害案的第一嫌疑人。
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撒開,而高進峰,就處在這個網的最中間而不自知。
又一天後,也就是案發後第三天,高進峰的社會關係、家庭關係、經濟關係等等一係列的情況,被偵查員們秘密的摸了個一清二楚。
而秋宇在現場勘查中,也有了重大的發現。
這個發現,還得從那天趙麗玲在現場從紙袋裏倒出來的那堆東西說起。
在那堆東西裏,秋宇發現了一個東西:一個被高溫燒融了一半左右的塑料瓶蓋。這個瓶蓋,不是那種普通的飲料瓶蓋,而是像一個機油桶或者洗衣液桶的蓋子,上半部分還算完好,下半部分已經被融化。最重要的是,這個瓶蓋看上去比較新鮮,隻不過,上麵粘附了很多的火煙灰。
死馬當做活馬醫,現場所有東西被翻了個遍,除了那個小鐵片和這個塑料蓋,再也沒有了其他的發現。連現場東邊的那座小山,秋宇都去找了一圈,雖然發現了一些不太明顯的人為活動痕跡,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沒有直接的證據,你有再合理的推斷和解釋都是白搭。
秋宇認為,現場出現這種類型的瓶蓋,應該屬於一種異常的情況。這個蓋子,經過秋宇找趙麗玲反複核實,應該是她從床底下的燃燒殘留物裏找出來的。而這個蓋子,看上去絕對不像是在床底下塵封多年的東西,明顯要新鮮得多,應該是近期才丟到床底下的。秋宇沒有猶豫,立即安排人將這個毫不起眼的塑料瓶蓋,送到了市局刑偵支隊的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
經過研究所多次反複的檢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從上麵獲取到了一定數量具備檢驗鑒定條件的DNA。可惜的是,在上麵並沒有檢驗出柴油的成分。得知這個消息,秋宇難免有些小激動,又立即安排法醫去了一趟現場,將居住在小李村17號的所有成員,也就是死者的父母和外公外婆的血樣都取了回來,連同死者的血樣直接送支隊進行DNA比對。比對結果一出來,果然與之前猜測的一樣,與死者、死者父母和外公外婆完全沒有關係。
得到這個消息,秋宇差點激動得跳起來大叫。不過,激動過後,秋宇冷靜下來一想,心裏還是很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覺。萬一這個東西要是死者或者死者家的人在路邊隨便撿回來,之後又隨隨便便的丟到了現場的床底下或者床周圍,那豈不是得冤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