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秋宇安排人專門到了各大超市,將類似這種蓋子的所有塑料桶每種買了一個回來,有裝洗衣液的、裝機油的、裝飲料、裝醬油的各種各樣的都有,全部加起來,滿滿的裝了兩大箱,足有二三十個。秋宇親自帶著這些東西,去到了死者家裏,讓死者家屬慢慢回憶,是否近期在家裏見到過這種類似的桶。
經過反複的辨認,死者家屬準確回憶出,家裏確實有幾個這樣的塑料桶,分別放在了哪些地方。秋宇不依不饒的,又讓家屬在家裏翻箱倒櫃的一一找了出來才肯罷休。直到死者家所有類似的桶都一一核對清楚了,才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可以確定,現場發現的這個蓋子,不是死者家人帶回來的。這樣的話,是嫌疑人帶到現場的可能性已經變得極其之大。
這個蓋子,它原來蓋著的容器,極有可能就是嫌疑人用來盛裝柴油的。嫌疑人用它裝了柴油之後,為了怕潑灑出來,應該還在瓶口墊了塑料之類的東西,作為密封使用。潑灑柴油的時候,順手將它丟在了現場,而那個瓶口墊著的塑料,埋葬在了火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盛裝柴油的桶,都有可能丟在了現場,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最後,隻剩下了半個蓋子。剛好,這剩下的半個蓋子,還是用手擰的部位。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嫌疑人想把所有的證據,所有的一切都毀滅在那場大火中,可惜,最關鍵的東西,還是留下了一些。
“人在做,天在看,看來,連老天都容你不得。”秋宇內心有個聲音在呼喊。
案發後第四天,一大清早,嫌疑人高進峰在自己打工的洪橋村伐木場,被鹿城區公安局刑偵大隊民警直接抓獲。這家夥雖然被抓,但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甚至還裝作一臉的無辜。將他帶回公安局的時候,秋宇剛好遇到,匆匆看了一眼,連秋宇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是不是抓錯人了?
高進峰被帶進了審訊室,直接坐上了老虎凳。之後,留下兩個民警看守著他,便再也無人跟他說過一句話。
另一邊,錢治國、彭輝、秋宇及何強等人,坐在電腦屏幕旁邊,通過攝像頭觀察著高建峰的一舉一動。
高進峰長得很一般,中長發,體型中等,沒什麼突出的,屬於那種站在人群之中也毫不起眼的類型。穿著牛仔庫和黑色的夾克,一身都很髒,連頭發裏都還有些木屑渣子。也難怪,抓這家夥的時候,他正在伐木,怎麼可能幹淨得到哪去。
在老虎凳上叫囂了半個小時左右,那兩個看守的民警跟兩個聾啞人似的,任你如何叫喚,如何喊冤,都自顧坐在辦公桌邊玩手機。見實在沒人理他,高進峰垂著頭,不再說話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秋宇看著電腦屏幕,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行就直接突審,媽的,老子還不信了。”何強罵道。
彭輝和錢治國搖了搖頭,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
“我有個想法,你們看看行不行?”秋宇依然麵無表情。
“說來聽聽。”彭輝說道。
“這個雜種,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感覺,可能對自己做的事挺自信,挺有把握的。在他看來,隻要在這挺過四十八小時,應該就沒事了。所以,這四十八小時,對他非常的重要,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挺過這段時間。因此,要想直接通過突審來拿下他,不那麼容易。”秋宇越是遇到難事,越是平靜,想了想,又淡淡說道:“這四十八小時,對我們來說,同樣重要。我的想法,我們要爭取被動為主動,既然他自認為一切都有把握,那我們就直接擊碎他的把握。先把最為關鍵的證據握在手裏,憑借我們手中的證據,不要半點口供,直接對他宣布刑事拘留。這樣的話,他的意誌就算不徹底崩潰,應該離崩潰也差不了多少。到時候,我們再逐一亮出我們的底牌,不怕他不交待。”
“你的意思是,先把DNA鑒定拿出來再說?”彭輝點了點頭,想了想才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從目前情況來看,嫌疑人應該就是這個雜碎不會錯。從做這起案子到現在為止,他應該是做足了功課,所有可能應對的問題,都已經想得清清楚楚,反偵查意識很強,單憑審訊,估計很難達到效果。要是一不小心露了什麼出來,被他察覺了,反而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們就來個反其道而行,先拿證據,不要他任何口供,直接刑拘,最後再來慢慢的磨他。”
彭輝和錢治國聽秋宇說完,低頭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互相使了個眼色,又看向秋宇,點了點頭。
彭輝問道:“你這麼有把握,DNA就一定是他的?”
“憑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會錯的。”秋宇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們還有點時間,先磨磨他再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自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