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孤墳殘夢(1 / 2)

第七十四章:孤墳殘夢

水汜和逃出了流鋒劍派,真元也劇烈地波動起來,李淹長不愧為一代宗師,九重陰脈咒術的修為合仙羅的一半功力,竟也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練成活屍的顧南行先刺了他一刀,又在側讓他分心,今日還真未必能全身而退。

真元翻滾之下,四肢無力,隻得先找個隱秘的地方調息。水汜和側入一個小巷,用木板擋住巷口,便靜坐行氣。沒過多久,巷口人影晃動,從縫中看去,見流鋒劍派的弟子蜂湧而出,看這架勢,是要乘勝追擊了。

水汜和不敢在此久坐,他心知以他現在的狀態,對付一個普通人都算勉強。稍稍恢複了些體力,便小心地向外逃去,孤鴻莊是去不了了,碼頭那條路也必定凶機四伏,偌大的渝州城,竟連自己的藏身之地都沒有。

突然,他腦中閃過一個地方,便趁著暮色,向城北蹣跚走去。

出了渝州城,穿過一片密林,便是一片荒地,水汜和走了近兩個時辰,夜色早已籠罩下來,隻是他不懼黑暗,在黑夜中視物,與白晝並無二致。遙遙看見一個孤墓,水汜和強撐著雙腿走過去,行至墓前,雙腿一軟,身子便筆直地倒在墓上。

“渝州劍豪秦炙野之墓。”

水汜和望著墓碑,自言自語道:“老朋友,我來看你了。你可想念故人?”忽又嗬嗬幹笑幾聲:“你有個好師父,我打不過他。”

忽然聽得密林中有腳步聲響,細聽之內,步子沉緩有力,似是流鋒劍派的弟子,其中一人道:“確定他是往這邊逃了嗎?”另一人接道:“錯不了,他的披風渝州城找不出第二件。”

水汜和沒想到竟留下了蹤跡,現在的他,一點點力氣都用不出來,隻怕是要死在這鬼地方了。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嗬嗬,老朋友,我欠你一條命,你師父要給你討回來了。”

水汜和哈哈大笑了幾聲,忽聽一人問道:“你是何人?”

水汜和抬起頭,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婦人打著個燈籠,朝水汜和晃了晃,借助燈光看清了水汜和的臉,問道:“你是秦大俠的故人?”

水汜和點了點頭。

婦人笑了兩聲,道:“想不到姓秦的也能交到會為之落淚的朋友。”

婦人言語間卻滿是嘲諷,水汜和也不理她,他也是累極,連眼睛也難睜開,便閉上眼睛……

潢川之戰,水汜和與秦炙野結識,二人都是果斷利落、雷厲風疾之人,一見如故……

“小汜,很快就要到渝州城了,到了渝州,我們先去拜會我的師父。你無依無靠,也入我流鋒劍派吧。”一匹烏棕毛色的大馬上,一個豐神俊朗的劍客朝一邊偏頭說道。

並行的馬車中探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烏黑的一對眸子在蒼白的臉色映襯下更顯深邃,兩鬢發絲拂過麵龐,透著一種曆經過無數生死的人才有的從容淡定,似乎淺弱的年齡之下,有著非同尋常的經曆與心誌。

“既如此,先在城中停歇一下,久聞李大人乃天下第一劍,初次見麵,可不能失了禮數。”水汜和平淡地回道。秦炙野怔了怔,這個神秘的少年,不僅有著不符年齡的心智,更有著超乎常人的冷沉,而這兩者集於一個僅十三歲的孩子身上,就令秦炙野驚奇了。

所以,當水汜和提出要跟他回渝州時,秦炙野想都沒想便應了下來。

“師父乃一代宗師,渝州城可沒他看得上眼的東西,若不想失了禮數,喏。”說著扔來一物,水汜和接住,麵色略驚道:“霸劍劍譜?那麼辛苦搶來的東西,就忍痛割愛?”

劍客迎著輝陽哼笑了兩聲,道:“師恩如山,一本劍譜有何舍不得?更何況,還能解你之圍。”

“炙野……”

“放屁!”劍客怒目噴火,大聲吼道:“老子的兒子才比你小三歲,你如何能直呼我名諱!”他聲音極大,怒氣又重,直嚇得車夫直哆嗦。

水汜和清冷蒼白的臉上淡然無波,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劍客的怒罵聲,隻自顧說道:“炙野,謝謝你。”

劍客又是一怔,隨即收了怒意,也不回話,隻朝越來越近的渝州城門望了一眼。

“看來,你的想法是正確的,應該在城中隨意買個禮物。”從流鋒劍派出來,劍客一臉失落地說道。方才帶水汜和拜見師父,言想要將水汜和也帶進門下,師父李淹長見著水汜和獻上的劍譜大怒,稱那是妖邪武功,還當眾罵水汜和一身妖邪之氣,讓自己遠離。

反觀水汜和,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模樣,似乎入流鋒劍派門下對他而言並非可喜,被李淹長罵了一通也無甚可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