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坪山鎮首席混混,楊山也是這方圓十幾裏內風雲人物。作為從小打到大的資深流氓,平日裏胳膊折、腿斷的事兒他也沒少看見。而且他楊大少爺也親手廢過的人,雖說沒有十個,但也有七八個。
可今天這事兒,楊大少爺從來沒見過。那個在鎮子裏還綿軟的像塊發麵團兒的漢子,出了鎮子立馬兒就成了下了山的猛虎,出了水的蛟龍。身手那叫一個利落,自己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在人家手底下連個屁也算不上。兄弟們每天苦練出來的,長滿了腱子肉,比一般小娘們大腿還粗的胳膊,在人家的手底下甚至不比一根麻稈兒結實多少。那個滿麵笑容的家夥,甚至令人發指的在捏碎骨頭的時候,保持了一定的旋律。如果不是兄弟們殺豬般的慘叫破壞了和諧,那節奏堪比最完美的打擊樂。至於以前叫囂的自己那本字典裏根本沒有的兩個字兒,現在卻寫滿了整本兒的字典。
害怕?現在可不止是害怕的問題了。楊山現在考慮的是自己能不能囫圇個兒的回到自己的家裏去。眼看著這位爺笑咪咪的朝自己走過來,楊雙恨不得想抽自己兩個嘴巴,那麼一條雄壯的漢子,能是個任人揉搓的稀鬆軟蛋嗎?
“小子,大爺這身手怎麼樣?”過足了打人的癮,王達通心情很好,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親切的好像鄰家的大哥哥。
不過,王達通努力做出的親民表現,一點也沒讓楊山感到溫暖。在楊山看來,王達通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這麼可怕的人會有什麼好心眼兒?所以王達通這堪稱完美地笑容很自然的被他歸到了鱷魚眼淚的行列之中了。強撐著兩條比麵條還要綿軟的大腿,楊山說道:“大爺,我不敢要您的糧食點了,我把我身上的糧食點都給您,隻求您讓小的囫圇個兒的回自個兒的家。我保證,以後一定做個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
聽著楊山用在西伯利亞光著屁股凍半小時換回來的顫抖聲音,王達通心裏暗自發笑,擺了擺手,慢吞吞的說道:“行,你的孝敬我收下了。至於你保證做什麼安善良民跟我得關係不大,我不是像教人向善的好好先生,我也沒那個閑功夫。”
“那您想幹什麼?”楊山覺得自己快瘋了,難道這人把自己這幫人騙出來,就是想打一頓過癮?
“坐下慢慢說。”找了個身上比較幹淨的倒黴鬼,王達通一屁股坐了上去。
聽著被坐的兄弟發出悶悶的一聲慘哼,楊山心裏又是一顫。
小心翼翼地坐在王達通的旁邊,那模樣讓王達通想起了曾經在老電影裏看到過的童養媳。強忍著心中的笑意,王達通問道:“第一個問題,現在是哪一年?”
啊?這位老兄是從那個山溝裏蹦出來的,居然不知道現在的年份?楊山心裏麵嘀咕,臉上卻不敢帶出一點來,天知道這位老大會不會突然爆發,讓自己變得跟那幫子兄弟一樣?楊山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恭敬,“現在是夏禹國一百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