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洲臉色一沉，難得王寶予也在，這老媽子竟不給他好臉，當即冷哼一聲，“四位姑娘都忙著什麼事嘞，都放一放，怎麼？爺幾個還請不得她們了。”眾人見他臉色鐵青，顯是生了怒氣，立馬便有小廝往外跑去請人。
兩個老媽子見慣了世麵，倒還不甚慌張，隻一聲笑掩飾尷尬，“二爺，且不見怪，這便去請，去請了。老奴啊，說個實情，方瀾、音真二位姑娘昨日被人請了去現下未歸，清珂姑娘又久染重疾，如今隻剩蘅鳶姑娘了。至於蘅鳶姑娘嘛，那你老也是知道的。”
蘅鳶乃為方林秀方三公子禁臠，這事郡中多有耳聞，徐至洲聽到這裏，不免躊躇起來。二子見狀，心知有異，便也不欲令其為難，插話道：“二爺，既然幾位姑娘不便，咱們也勿須多擾了，但請幾位擅彈唱的留下即可。”話一說完，隨即遞了個眼色給西行，西行耐著脾氣，也全將荷包扔了出來。
老媽子臉上笑開了花，領了銀子，留下三個顏色好的，自退了出去。當下，留下的三人退到牆角，各取了樂器安坐，吹拉彈唱起來。
二子又吆喝著喝了幾杯酒，又續道：“趙大為人粗鄙，不知徐二爺對此人有多少了解？”
徐至洲捏了捏胡須，“這趙大不過一腐儒耳，為人刻薄寡恩，從前靠著秀才功名，勉強在郡中討日子，若非是得了他家先人遺澤，誰能識得他去？”
二子等人聞言，心下一沉，這人素來獨行，倒是不好查了。
這時，外邊又一聲敲門聲，接著小廝聲音道：“公子爺，蘅鳶姑娘來了。”
二子心下一奇，適才請她她不來，現下不請自來了。連忙道：“快請進來。”隻隨著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窈窕身影緩步而入。牆角邊三人見了，都自覺閃身出了去。
原來適才有小廝來報，說此間房中客人發了脾氣，令她速速過來陪客，她先請了身邊丫鬟來瞧，到底是何方神聖？丫鬟沒幾下即回了來，隻道是昨日方七公子身邊的友人。她心思一轉，當即便抱著琵琶過了來，一進門即福了福，口中道：“蘅鳶見過王公子、李公子，見過徐二爺、西三爺。”聲音依舊軟糯動人，幾人聽到心坎裏去了，一時各有異狀。
二子原是個多有見識的，倒還罷了。西行、王寶予卻年輕少見，臉上通紅心頭大動，徐至洲年雖老，愈好色，也差點流了哈喇子出來。二子眼觀六路，深恨幾人給自己丟了臉麵，隻好自己起來答話，“姑娘身子有恙，怎麼竟不辭辛勞過了來，在下好生感激。”
蘅鳶淺淺一笑，道：“李公子乃是方七公子的好友，奴家若不來一趟，他日見了方三公子，隻怕會怪罪的，卻不知為何今日方七公子沒同來？”
得，這也是個別有心機的。二子含了一口小酒，“今日本是臨時起意過來，聽聞樓子裏酒色才藝俱是郡中頂尖的。方氏世居郡府，方七弟定是此間常客，故而今次便沒有請了他同來，倒要叫姑娘失望了。”
蘅鳶也不論二子話中揶揄之意，“李公子好不易來一趟，請允許小女子獻唱一曲，以為助興。”
二子忙道了聲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