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迂回走向成功(1 / 3)

學會迂回走向成功

人生境界越大越好。河以委蛇故能遠。要成功,必當學會迂回。人生許多峰回路轉的佳境都在此中產生。“哪裏跌倒哪裏爬起”用得不當,則會成為愚蠢的固執。人生如此,事業也如此。曾國藩移師衡州,便屬此舉。

○控權實戰:隻彎不曲

曾國藩初到長沙團練的時候,按照皇帝的原旨隻是讓他至省城幫辦湖南“團練”事務。團練並非正規部隊,其職守也隻是“幫辦”,歸根結底是幫著省裏維持地方治安,關鍵之時要率領團練守衛地方。但是由於曾國藩為了實現像他給皇帝上的奏折中所說的那樣要“成一勁旅”,即實質上的正規軍的目標,以及他對大清王朝的耿耿忠心,乃至以天下為己任的高度責任感,便做出了幾多幹預地方“公事”的蠻幹之舉。

其中一件事,就是開一新衙門——湖南審案局。曾國藩在辦審案局期間,對地方不良分子實行嚴酷手段,下令不論是盜賊、土匪、遊勇,捉一個殺一個。湖南百姓士子都知道長沙出了一個殘忍酷毒的團練頭子曾國藩。許多人向省裏告狀,說“審案局”是閻王殿,連審案局裏的一些委員也表示不再幹這份傷天害理之事了。但曾國藩見嚴刑酷法對待騷亂確有成效,於是還變本加厲,擬定“格殺勿論”、“就地正法”的告示,蓋上“欽命幫辦團練大臣”的紫花官鈐讓團丁四處張貼,弄得長沙城及湖南全省一片恐怖。按他給鹹豐帝的奏報,說他的“審案局”不滿四個月就殺了137名,由他批示各縣“就地正決”者更多,他給親友的信中所寫殺人之數遠不止此數。這種做法雖然暫時得到了湖南巡撫張亮基的讚同與支持,但受到了社會輿論的強烈抨擊,人們送給他“曾剃頭”、“曾屠戶”的渾號,表示對他的強烈憤恨。等到張亮基因太平軍攻下武漢被調往武昌接任湖廣總督之缺,湖南巡撫由布政使潘鐸署理,不久原湖南巡撫駱秉章又重任舊職、布政使徐有壬、按察使陶恩陪,都由外處調來後,這三個人都不買曾國藩的帳,曾國藩的日子就十分不好過。

發生的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曾國藩越權幹預綠營兵。

按照清朝常例綠營兵由總督統轄,由各省提督統帶,負責訓練等事務。團練大臣隻能管轄團勇,對地方綠營軍營務更無權過問,可曾國藩卻通過塔齊布對湖南綠營軍加以幹涉。於是,便引起湖南綠營驕將惰兵的反對。長沙協副將清德早對曾國藩幹預綠營不滿,於是便利用部隊的懶惰情緒,拒絕聽從曾國藩的命令,不再參加與團練的會操,也不再聽曾國藩的訓話。隨即發生了綠營兵衝擊曾國藩公館的事。

事後,長沙城裏的各給官吏皆言曾國藩幹預綠營兵事務是自取其辱。曾國藩知道長沙再無自己的立足之地,於1853年9月自動離開長沙,移駐衡州。

本來地方團練大臣們的地位就很尷尬,他們既不是地方大吏,又不是欽差大臣,隻是輔佐地方組織地主武裝,協同維護地方秩序,這個舉措是清政府的應急手段,而曾國藩卻一味蠻幹,以欽差大臣自居,到處自以為是,因此曾國藩初辦團練困難重重,如果繼續留在長沙,顯然已是十分不利,他自己已明確地感到居人之室、借人之軍難以立足,必須發憤練成自己的一支軍隊才有成功的本錢。於是決定離開長沙,到衡州獨辟山林。

關於曾國藩移師衡州,在他1853年10月寫給他的老師吳文的信中也詳細談到此事,其中一部分是這樣說的:

在訓練鄉勇的時候,我常常與塔齊布將領談及駐守在長沙城的八旗兵也可加以操練,四五月間八旗兵與鄉勇聯合操練,陣營整齊,紀律嚴明,因此時常給予一些小小的賞賜以示鼓勵,並想通過這種方法,使兵勇養成為國家、為君長獻身的氣概,以懲戒奸滑懶惰、飛揚跋扈的惡習。因為塔將勤勞奮發,我因此十分器重他,而清副將本來就不被湖南百姓所擁護,而且貪圖逸樂、碌碌無為,我因此十分厭惡他。從此,清副將對塔將心懷不滿,且恨之入骨。六月初,提軍來到省城長沙,清副將便在提軍麵前誣陷塔將,千方百計想煽動提軍對塔軍的不滿。這樣就逐漸形成了文武不和、兵勇不睦的局麵。我認為如今這種黑白顛倒、董獲同器的狀況,大大違背了民心,於是為保護塔將,彈劾了清副將。恰巧張亮基中丞為保護塔將也在這時寫了彈劾清副將的奏狀,真可謂不謀而合。

七月十三日,湘勇在試槍的時候,誤傷一提標長夫標下的兵卒於是打出旗幟,吹起號角,荷槍實彈來到城外操練場,伺機尋鄉勇開仗。因為該鄉勇是湘鄉人,長夫是常德人,為了避嫌,我隻將該鄉勇推至城牆上,責罰二百軍棍,而那長夫則不予治罪,這樣做的目的,是希望嚴格要求自己的部下,來使別人信服。八月初四,永順兵與辰州勇因賭博的緣故,又執旗吹號,下城開仗。我認為,如果部隊經常發生內哄,將來怎麼能夠抵禦賊匪呢?因此決定依軍法治罪肇事者。告示剛剛貼出去,卻發生了初六夜之交亂,他們毀壞館室,殺傷門衛。在這種情況下,我想,如果將實際情況奏明聖上,自己身為地方官吏,不但不能為國家消彌大亂,反而以瑣碎的小事褻瀆聖上的視聽,心裏實在有些不安,如果隱忍不報,大事化小,那麼平日鎮懾匪徒的威嚴將會損於一旦,那些不法之輩就會肆行無忌,正因為我左右矛盾、進退兩難,所以抽身轉移,匆匆忙忙開始了衡州之行。因為我在今年二月的奏折中,曾經向聖上奏明,衡、永、郴、桂匪徒極多,將來在適當的時候前往衡州駐紮數月。

後來,曾國藩終於在衡州實現了自己練成一支“勁旅”的厚望。○控權實戰:以迂為直

《水滸傳》裏宋江醉題反詩寫道:“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犬伏爪牙忍受……”這幾句詩,用來形容曾國藩有兵無餉,又沒有實權時的情況,真是恰如其分!在事業尚未做大的時候,曾國藩真是內外交困,慘淡經營,有火氣也無處發,隻好像一個乞丐一樣,處處求人。以至不得不做違背良心之事,這對一個理學家來說,實在是太難太屈辱了!

大概沒有見到世上真有一個隻“伸”不“屈”的漢子,隻是他向誰“屈”,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屈”的問題,用得妥貼,便可能成為一個成功的漢子。曾國藩則是為軍餉而“屈”,或者說是乞討。

鹹逢四年八月(1854年10月),湘軍僥幸攻克武昌,占領武漢三鎮。曾國藩以為該是喘口氣的時候了,他上奏鹹豐,要求鞏固湖北,以圖東進。其中理由之一,好好解決一下湘軍的供給,待到兵精糧足之時,再東下長沙,好與太平軍打幾仗。但是,鹹豐不管這一套,逼令他立即東進。當時新占武漢,正是得勝之師,在武漢總算湊備了“東征”的軍餉,接著取得田家鎮大捷。鹹豐再令他繼續東進,攻九江,取南京。

田家鎮一戰,雖然取得不小的勝利,但湘軍損失很大。曾國藩要為戰死的官兵發恤銀、為有功的官兵發賞銀,加上戰爭消耗,從武漢帶來的銀子花得淨光。馬上又要“東征”,軍餉又成了大問題。他向鹹豐帝請求發餉,鹹豐下旨說讓陝西巡撫王慶雲解銀14萬兩,江西巡撫陳啟邁解銀8萬兩。然而,曾國藩等了許久也不見銀子彙到,甚至連個回音都沒有。

湖南的厘金尚未辦妥,江西戰場便發生所料不及的大戰。九江攻不下來。湖口打了大敗仗,江外水師全部瓦解,湘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隨後,太平軍攻占了江西大部分地區,曾國藩遇到了太大的困難!水師要重建,陸師要大幅度調整,還要隨時準備與石達開打大仗。曾國藩最發愁的還是軍餉,還是銀子!他沒有辦法得到,隻得向江西巡撫陳啟邁還伸手要,盡管前次碰了壁,但曾國藩認為,前次是在湖北,這次是在江西,完全是為江西的失地與太平軍作戰,諒他陳啟邁不會置之不理。可曾國藩想錯了,陳啟邁不僅分文不給,還大造其謠,他在江西官員中散布:曾國藩的湘軍打仗發了財,湘鄉、平江、新寧肥得流油,隻要家裏出個湘勇,全家都不要做事,銀子花不完。湘鄉的田地被買光,都買到外省外縣去了,皇帝的銀子運到了曾國藩家,皇帝都沒錢了,我們哪得錢給他。曾國藩聽了這些語言十分氣惱。

正在曾國藩又氣又急之時,江西萬載縣舉人彭壽頤向他建議,在江西籌銀有辦法:一是勸捐,目前在籍刑部傳郎黃讚湯黃大人在籍守製,盛讚湘軍和曾大人您的行為,他若出麵勸捐,一定奏效。自己也可以去好友之處,以大人之德向同鄉、同窗們募捐。再是可以在江西就地設厘局,抽厘助餉。

勸捐就是通過遊說求人募捐作為軍餉。曾國藩讚成彭壽頤的想法,募捐之事立即去辦。抽厘之事容再商量。

經過活動,果然先得了一筆銀子。黃讚湯出麵大力張羅,在鄉紳之中很快募得白銀10萬兩,彭壽頤竟也募來3萬兩,這真是雪中送炭。

設厘局之事,經過商量也搞了起來。曾國藩讓彭壽頤用負責,在南康設總局,在各縣設了十幾個關卡,出手便抽得數千厘金,曾國藩甚是高興,以為這下子軍餉有指望了。

然而好景不長,曾國藩設厘局用了彭壽頤,彭是江西地方人,江西巡撫陳啟邁以為這是越權用人;江西地麵不歸曾國藩管轄,他有何權在這裏設厘局抽厘金?於是,陳啟邁煽動地方官,與曾國藩對抗。不久,湘軍的厘局在抽厘時,查到了地方官走私鴉片,厘局扣了地方官的走私船,地方官又向陳啟邁告狀,雙方便鬧了起來。可陳啟邁不問曲直,指令地方官封了曾國藩的厘局,還把彭壽頤捆綁入獄。事情鬧得非要曾國藩出麵不可了,曾國藩率劉蓉等幕僚,到出事地點調查,查出了地方官私賣鴉片的確證。在忍無可忍之下,向鹹豐上奏參了自己的同鄉同年陳啟邁。參奏的內容也是他調查來的,如陳啟邁曾為已革總兵趙如春冒功請賞,曾為奉旨正法的守備吳錫光虛報過戰功。這兩條是地方官常幹的事。地方大吏,明明打了敗仗可以說打了勝仗,逃將可以說成功臣。隻要不出大漏子,即使皇帝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曾國藩還告陳啟邁並不認真安排戰守,丟了江西的8府54州縣。又告他阻撓破壞湘軍作戰,捆綁逮捕辦團有功舉人彭壽頤,縱容地方官私運鴉片。人家拒絕他討飯,他卻告人家的狀,也實在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