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個人的好惡(1 / 3)

隱藏個人的好惡

喜怒無常,不是良好性格;好惡鮮明也非好習慣。曾國藩一貫主張,“己所不欲,務施於人”。為官的人,要不能以一己之好惡定度處事,而要根據事情的情理決定可否,這樣才能博得人們的信服,有利於社會。曾國藩“不禁秦淮燈舫”一事,充分說明曾國藩是按這一原則為官的。

○玩權實戰:夾起令人討厭的尾巴

來看一下曾國藩所謂“為官不能暴露好惡”的道理:

金陵(南京),乃六朝金粉之遺。自魏晉隋之後,一直以其富貴繁華為天下所矚目。但迭經興衰,到後來隻剩秦淮河一帶,尚殘存著一些中古時代的風流了。明朝末年,此地出了馬湘蘭、李香君一輩色藝俱絕的名妓,傾城才流。至今讀鄭板橋的《訪畫舫》,字裏行間還感到餘魯縈繞。

然而,自1851年以後,爆發了太平天國運動,清政府為了鎮壓起義,接連派兵攻打太平軍,秦淮河一帶受到戰爭的嚴重摧殘,變得蕭條淒涼了。直至1864年,戰爭結束後數月,當年點綴太平的畫舫簫鼓又漸漸地出現了。

此時,六安郡的太安塗廉訪,思想保守,對這種情形看不順眼,立即下令各縣,嚴厲禁止秦淮河的畫舫燈船。並拜謁了兩江總督曾國藩,稟報他對此事時處理。

曾國藩對這件事的態度怎樣呢?這是當時人們所關注的事情。很多人認為,他一定是主張嚴禁的。塗太守也認為他的做法一定會得到曾國藩的讚許。誰知曾國藩聽了他的稟報後,隻是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後對塗廉訪說道:“聽說淮河燈船,尚寥落如晨星。我多年前曾經到過此處,隻見千萬船隻,來往如梭,笙歌之聲,徹夜不絕,實在是太平年代的一大樂事啊!”塗廉訪聽了以後,好比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怏怏而回。

又過了幾天,曾國藩約了幕府中的諸位僚屬,乘船遊覽“十裏秦淮”,並命江寧、上元兩個縣的縣令,設宴款待太守塗廉訪。席間,曾國藩饒有風趣地對大家說:“三十年前,我是心向遊冶而不敢遊冶;三十年後,我是心不想遊冶而不禁別人遊冶。”停了一會,他又說:“三十年後的今天,我身為兩江總督,處理事情則不能憑一己之好惡。務要為金陵百姓恢複一個源遠流長、大家喜愛的遊樂場所,並重建一個人文薈萃、河山錦繡的江南名城。”

曾國藩不禁秦淮燈舫的態度,對大家的啟發很大。特別是對塗廉訪太守是個極大的教育,他原來下令嚴禁,後來了不僅撤了禁令,還積極采取措施,號令修複雞鳴寺、莫愁湖、勝祺樓、掃葉樓等,將六朝舊跡、前明文物一一恢複。使龍盤虎踞的石頭城再放光彩。

曾國藩不禁秦淮燈舫的消息傳開後,在金陵引起了強烈的反響。一時,士女歡欣,商賈雲集,荒榛斷莽之區又複白舫紅簾,日益繁華起來。無論外地的寓公或本地的土著。聞訊都漸聚居於此,大有一派豐樂昌盛的氣象。

社會史家無不評論,曾國藩此舉,實在是深知為政之體的表現。

○玩權實戰:給你個盆大的麵子

什麼是大成,什麼是小成?人們成功的領域可能是各不一樣的,但是用以指導成功的那種正確思想原則卻是相通的。做事情規取遠勢,在大處勝人就是一種正確的指導原則。曾國藩把這一原則用在治學上,則博得了深厚的學問功底,用在治軍上,則取得了軍事上的全局優勢。曾國藩以文人治軍,其特長應在規劃戰略,布置全局方麵。

下麵來體察一下曾國藩“小處讓人,大處勝人”的典型案例:

自鹹豐三年(1853),曾國藩著手編練湘軍,就已經開始研究應對太平軍之戰略戰術。其時,太平軍一路攻城陷鎮,勢如破竹,舉國震動。1853年3月,太平軍攻克金陵,將金陵定為首都,建號太平天國,5月,天王洪秀全命太平天國主力溯江西征;6月,二克安慶,進圍南昌,久攻不克;9月移軍北上,29日,攻克九江;10月20日,攻克湖北漢陽,省城武昌戒嚴,湖廣總督吳文襄獨坐危城。曾國藩驚呼;太平軍攻取安慶、九江等地後,“長江兩岸各數十百裏,該逆查戶編籍,勒人蓄發,乃將汙穢吾土,椎結吾民,吾輩豈能袖手旁觀?”擬派王珍統率部分湘軍馳援武漢。他致書王珍,縱論當時的軍事形勢說:“荊州、襄陽扼長江之上遊,控扼陝西、河南之要害,確為古來兵家必爭之地。然而時異勢遷,以目前的形勢而論,則武昌更為吃緊。太平軍既已建都金陵,以鎮江、揚州翼蔽東路,遠處所急於爭奪的戰略要地莫過於武昌。古人雲長江出蜀後奔流千裏,沿江有三大鎮,荊州是上鎮,武昌為中鎮,九江次之,金陵為下鎮,鎮江次之。今粵逆已得下鎮矣,其意圖將由中鎮以漸及上鎮,聞九江、安慶近已設立偽官,據為四窟,若更陷鄂城,上及荊州,則大江四千裏遂為此賊專而有之,北兵不能渡江而南,兩湖、兩江、三江閩浙之兵不能渡江而北,章奏不克上達,朝命不能下宣,而湖南、江西逼近強寇,尤不能一朝安居。即使賊兵不遽渡湖南,而沅湘固時時有累卵之危。然則鄂省之存亡,關係天下之全局固大,關係吾省之禍福尤切。”

在這一點上,曾國藩可謂眼光獨具。清廷以在對太平軍的用兵重點隻在乎“圍困天京”,在天京周圍相繼建立江北大營和江南大營。但幾乎沒有效果。在天京之外的太平軍順江而上,對東南、江北大營稍一衝擊,大營隨即攻破,徒具形式。曾國藩的眼光絕不局取在金陵一城,而在乎滿盤的得失,他下決心要與太平軍爭奪長江中下遊的廣闊地域,而最有效的方法是將眼光放在長江的中上遊地區,首先是武漢,其次才有九江、湖口、安慶,占據上中遊,俯視下遊,乃可氣勢如虹,建瓴而下,大破金陵。

1854年初,正當太平軍第一次西征部隊由安徽挺進湖北之際,清廷在太平軍的強大攻勢麵前無所適從。此時,曾國藩向鹹豐帝上了一份奏折:“論目前之警報,則廬州為燃眉之急。論天下之大局,則武昌為必爭之地,何也?能得武昌,則能扼金陵之上遊,能固荊襄之門戶,能通兩廣四川之餉道。若武昌不保,則恐成割據之勢,此最可憂者也。目今之計,宜先合兩湖之兵力,水陸並進,以剿為堵,不使賊舟回竄武昌,乃為決不可易之策。若攻剿得手,能將黃州、巴河之賊漸漸驅逐,步步進逼,直至湖口之下小孤之間,與江西、安徽四省合防,則南服猶可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