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擇玉看著眼前人,白皙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謝瑾萱,你看看他是誰。”
女子聞言驚奇,再次打眼細看,這一看,直驚的玉手掩口,美目中充滿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女子尖叫著。
“長風沒有死,他被顧伯伯派去河東辦事,躲過了一劫。”
“那……死的那個人是誰……”謝瑾萱像是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然問道。
“死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猜測顧伯伯對會發生的事情有預料,對長風的安危也早有安排。今夜讓你來,我隻是想告訴你,他還活著。”
良久,謝瑾萱才從潘擇玉的話中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玉手輕撫著胸前,長舒一口氣,但卻還是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外麵,像是起風了,寒氣吹進屋內,燭光閃閃爍爍,飄忽不定。
“活著,嗯……然後呢?”謝瑾萱盯著顧長風看了看,也不知做何感想,口中突然不鹹不淡的說道。
潘擇玉聽到謝瑾萱這般說,竟罕見的略微詫異了一下,始終淡然的臉上有了一絲不愉,但卻還是繼續緩和的說道:“瑾萱,你未來的夫君成了現在這樣,難道你不應該好好的照顧他嗎,你怎麼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謝瑾萱聽完潘擇玉的話,眼波轉動,嘴角不著痕跡的露出一絲弧度,精致絕美的臉上就像是聽了多麼可笑的事情一樣,猛然間笑的花枝亂顫:“夫君?你的意思是,我將來要嫁給這個像乞丐一樣邋遢窩囊的人?”
話音剛落,那醉酒瘋人顧長風坐在角落的身形的微微顫動了一下,但談話的二人並未發覺。
聽及如此,潘擇玉緊皺眉頭,高大的身形踏前一步,眼中含怒,盯著謝瑾萱質問道:“難道不應該嗎?顧伯伯在世的時候跟你父親安陽侯親定的你與長風婚事,你想反悔嗎?我們怎麼說也是十多年的好朋友,現在他有難,誰都可以不管,但是你不可以!”潘擇玉越說越激動,眼睛淩厲的盯著前麵的謝瑾萱,怒火中燒。
“你也說了,那是他在世的時候。”謝瑾萱直言說‘他’,並沒有以晚輩身份稱呼為顧伯伯,她毫不畏懼的看著潘擇玉,針鋒相對,“現在,顧家因為串通外族,意圖謀反,已經被滿門抄斬了,與一個叛逆的婚事還怎可作數!我沒有準備把他當作逆賊交給衙門就已經算對他有情有義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嫁給他嗎?像他現在這樣陪他沿街乞討嗎?做夢吧!潘擇玉,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是不是想著保他?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趁早和他撇清關係。雖然眾所周知,他已經死了,但城中認得顧長風麵貌的有多少人,你應該最是清楚,稍有不慎就會引火上身!到時候你自身難保,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謝瑾萱言辭激烈,顯然被潘擇玉指責,心中也有了火氣。
“別人不明白,你我還不明白嗎?顧家會串通外族謀反嗎?謝瑾萱,你竟然如此想,你太讓我失望了!”潘擇玉絲毫不讓,言語憤憤。
這時,角落裏的顧長風像是休息夠了,又站起身子來,嘴裏又開始嚷著:“你是顧長風,你是顧長風。”還一邊傻笑著,跑了過來。
一直跑到了謝瑾萱身前,突然伸出髒兮兮的手就想去拉謝瑾萱的玉手,口中還在傻傻的笑著:
“嘿嘿,你是顧長風~”
謝瑾萱看到顧長風滿身臭味,像個乞丐一樣,但卻不防備他要拉自己的手,謝瑾萱一驚,心中不悅,登時火起。怎能讓這個乞丐一樣的人染指自己!當下怒由心生,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扇在了顧長風的臉上。
“滾!”謝瑾萱秀眉微蹙,毫不留情,出手甚重,竟將顧長風佝僂著的身形扇了個仰麵倒。看來,她倒真的將顧長風當作了一個低下的乞丐看待。
“你幹什麼!?”潘擇玉上前將顧長風拉起,怒視著謝瑾萱,眼中似能噴出火來。
“顧準串通外族意圖謀反,鐵證如山。這件事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而且,這也不是不是你我一句話就能夠說清的。而且,他現在這個樣子、身份,怎麼還配的上我這個國侯之女?不是我絕情,實在是世事無常,誰又能想的到,手握全城防衛兵馬的顧準,竟然真的跟外族串通,意圖謀反?”謝瑾萱絲毫沒有將剛才的行為放在心上,竟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嫌棄顧長風臉上的汙垢將自己的手指給弄髒了,“我不想再跟這個叛逆之後有任何的瓜葛了,你把東西給我,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