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以守為攻(下)(1 / 2)

劉僑向秦良玉問起幾年前的事並不是心血來潮,因為他有個任務就是要到四川西北某地去,但現在四川地區除了成都附近還比較太平外,四周都有些讓人覺得不安全。向南的重慶、瀘州、永寧等地剛剛被判軍蹂躪過,好多百姓偶爾還會傷心親人死傷於戰火中,會時不時感到傷痛。永寧、敘州偏西的越儁等地是苗、彝等族的聚居地,三國時諸葛亮就在此平過叛,西邊的雅州以西直到北麵的鬆潘又是藏人和羌人的地盤,人狠又愛抱團兼其路難行讓人望而生畏。

聽說秦良玉去鬆潘打仗經過過綿州,劉僑就問道:“秦將軍過綿州時是從成都直接過去的還是沿龍門山而去的呢?”

秦良玉有些奇怪地問:“行軍打仗當然是兵貴神速走直路了,哪有在山邊繞來繞去之理?劉大人有話直說就是。”

劉僑說:“在下奉皇上命令去尋一處地方,又怕被不明事理的蠻人阻撓所以問一下。”

秦良玉對劉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我就是苗人,劉大人看我可是不明事理的蠻人?”

劉僑一聽大急,連忙解釋說:“在下沒有別的意思秦將軍別多心,隻是身負皇命不敢不盡力而已,在下想那裏剛剛經曆了叛亂沒幾年,當地人對我這個外人會不會有敵意。我個人的安危倒在其次,耽誤了皇上的事那就百死莫贖了,秦將軍既然路過那裏自然知道詳情,請將軍多多指點。”

秦良玉點頭說:“其實我聽說四川的四周都是山,但最裏麵一圈居住的人都是一般人,你所懼怕的那些苗、彝、藏、羌等人都在山外一層的山中居住,你隻要不翻過大山一般遇不到。其實那些人也是善良的居多,隻不過大家互相不信任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僑一聽頓時放下心來,怕再呆在這裏又說錯什麼話,馬上就告辭離開了。

由於天色已晚,秦良玉就叫人安排劉僑在城內暫住,劉僑離開後秦良玉把綢緞袋打開,隻見裏麵是幾張紙和一塊小孩戴的銀鎖,銀鎖看起來有些年成了已經有些微微發黑,秦良玉把銀鎖放在一邊看起了信。她一邊看一邊抬頭看著外麵的天空,好像在想些什麼又好像有些難以決斷的樣子,就這樣一邊看一邊思索一直過了約有一刻鍾才把信看完。

她將幾張紙上麵的字都看完後把信放在桌上,又閉上眼睛想了想對旁邊的侍女說:“你去後麵把銀姑叫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了進來,由於長得偏瘦偏黑看起來很機靈精幹,她就是秦良玉嘴裏說的銀姑,現在是秦良玉的貼身侍從,剛剛正在後麵安排食宿。銀姑進來後見秦良玉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道:“將軍叫我有什麼事?晚飯已經安排好了,住處正在收拾。”

秦良玉看了看銀姑說:“有兩件事,一是皇帝來信說他決定要廢除土司製度,他準備成立一個西南軍區,有意讓我出任主官鎮守西南諸省,同時要協助朝廷完成這一決定。我們兩個都是苗人,我想問問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是接受皇帝的邀請還是上書反對?”

銀姑說:“將軍智謀過人不用我說話,我也沒有什麼主見幹擾將軍的決斷,將軍決斷不下是不是有什麼內情?”

秦良玉歎了口氣說:“我小時候就時常聽老人們說起過,說我們苗人和彝人受中原地方的人欺負那是家常便飯,我心中也願意自己人管理自己各自相安為好,如此一來互相之間也少很多爭鬥和仇恨。不過皇上信中說土司製度是一切叛亂之源,早年播州的楊應龍,現在的安邦彥和奢崇明都是因為當土司當久了目空一切,以為憑一己之力就可以反叛朝廷,這樣的人以前有將來也不會少,要避免這一切隻有徹底廢除土司製度改派流官管理。”

銀姑說:“播州叛亂平定後播州就改名為遵義,意思就是要中原人和我們苗家彝家和平相處遵守道義,假如朝廷不遵道義要侵害我們那肯定不行,這用流官管理假如就是讓中原人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將軍一定要挺身而出向皇上陳述厲害並堅決反對。”

秦良玉點頭說:“連你我心中都不願意,其他人肯定會對皇上的這個決定有抵觸情緒,假如真要強行執行怕西南諸省又要多事了。不過皇上的話也有道理,自從蜀漢丞相諸葛亮對南方諸方勢力用安撫政策以來,曆朝曆代都沿用這樣的政策安定四川、貴州、雲南等地,其好處是能夠迅速見到成效,但缺點是每隔一陣就會有人起事反叛,或者是當中原政權衰弱時趁機自立,如大理段氏和貴州安氏,這樣的叛亂能不能成功不說首先對當地百姓就是一場災難。”

銀姑想了想說:“將軍開始都說了是皇帝的決定,人說皇帝是金口玉牙說出話就不會更改,看來這廢除土司製度改用流官管理多半無法反對了。要不這樣好不好,將軍先答應皇上的邀請,你帶兵鎮守西南諸省總比其他人來此要好,至少將軍不會偏袒中原人欺負我們。先答應然後再上書對皇上提出要求,就說流官管理也可以,但為了不引起互相間的爭鬥這流官都該派我們本地人,如此一來朝廷有了麵子我們也能安生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