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冬去春來
在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他。
倘若沒有發生以前的那些事情，倘若沒有寒夜的事情，我們會不會像平常的夫妻一樣，恩恩愛愛，安寧而又幸福？這樣的念頭冒出來，我喟然歎息。
既然已經發生了的事情，那都是命中注定的，豈是我們能控製得了的，複又暗歎一聲，事情終是該會解決的。
醒來的時候，我愣住了，看著楚紫軒近在眼前的麵容怔住了。
昨夜分明是坐在床邊的，可此刻我竟是在床上，還窩在楚紫軒的懷中，還用一隻手抱著他，而他的一隻手被我枕在腦下，一隻手搭在我的腰間。
倘若他此刻醒來了，那我豈不是丟臉死了。
我試著輕輕動了動，就見他的眉頭輕皺了一下，我立即閉上眼睛假寐，他的手也動了一下，將我往他懷裏拉了一下，兩人貼得更近了。
我知道此刻我的臉定是紅得可勝番茄了。
此刻這般，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隻能這般靜靜的躺著不動。
正自尋思著的時候，他竟是湊過來在我額上吻了一下，我瞬間石化了，抬眼去看他的時候，恰巧對上了他的雙眸，然後，臉刷的一下子全紅了，我最想做的便是找個地洞鑽進去。
楚紫軒笑看著我，依舊那麼美。
我訕訕的笑了一下：“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我掙紮著想要起來，卻是被他抱住動彈不得。
楚紫軒笑道：“昕兒，其實你很喜歡我對不對？”
我怔了一怔，皺著眉頭說道：“誰說我喜歡你了，你少自作多情了，一大早就發情。”
楚紫軒道：“昕兒，你總是口是心非。”
我嘟囔道：“我哪裏口是心非了，我向來誠實得很。”
楚紫軒莞爾一笑，冷不防的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嗯，你向來口是心非，我知道的。”
我湊上前去，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下，他卻是笑看著我，我道：“我向來想著什麼就怎麼做，我剛才就這麼想的。”
楚紫軒邪魅一笑：“無妨，你喜歡怎麼做都行，我還受得了。”
我的嘴角抽搐再抽搐，我極度無語的看著他。
他卻是湊上來吻住了我。
我極力掙紮逃脫了，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逃出了房間，卻是聽見了楚紫軒放浪大笑的聲音。
新年總是讓人高興的，到處喜氣洋洋，歡聲笑語不斷。
鬱家出了那樣的事後，空氣之中都是淒慘悲涼之意，讓人覺得心裏難受得很，正好可以趁著新年這樣的氛圍來緩解一下。
過年，小孩子該是最高興的，凝鬆也是個小孩子，可我這會兒倒也像個小孩子了。
那日後，我沒有去看楚紫軒，看他那天的精神頭，大抵是好得差不多，亦無需再擔心什麼了。
於是，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兩人各不相幹。
我領了凝鬆四處逛，置辦了新衣，買了很多零嘴，然後走到哪裏吃到哪裏，這是我認為最為美妙的事情，一邊看路邊的風景，一邊拿著美食在吃。
這樣的氛圍，大抵可以忘記很多的事情。
二十九的時候下了一場很大的雪，第二日便放晴了。
我裹著厚厚的衣服站在雪地裏，仰頭，閉眼，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楚紫軒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我麵前，他說：“昕兒，這麼久沒見我，你難道一點都不掛念我麼？”
我橫了他一眼，沒有答話，我們不過是幾日沒見罷了，也不算很久。
他笑了起來，笑得迷死人了，我忙是轉過頭去看著那一樹的雪花。
楚紫軒說：“昕兒，你總是嘴硬，什麼話都放在心裏不說，你這樣我怎能知曉你心裏的想法呢，我又怎能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我道：“我沒有想什麼，現在這樣挺好的，隻是有點冷清，若是像以前那就熱鬧了。”
我瞥見楚紫軒皺了皺眉，他或許又想起寒夜了，他以為我是在提寒夜，而我現在是在想著寒夜，大抵是有點想念的，更是想知道他是死是活，可這想念的卻也不止是寒夜一人，還有大哥、大嫂、鬱老爺和鬱夫人等。
我似乎太不會說話了，每次在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候就惹了他生氣，可我也不是有意的，而誠如他所言，我確實不喜歡將心裏所有的想法癱在他麵前，更因為我們還沒有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我們之間，終究是有鴻溝的。
楚紫軒輕歎一聲：“是冷清了些。”
我轉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明晚吃團年飯，你做好不好？你手藝挺好的，做得很好吃，我好久沒吃了，有點想念了。”
楚紫軒輕笑起來：“好。”
我靜靜的站著，笑看著他，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泛著暖煦的光芒。
三十的時候，楚紫軒一直都在忙活，我站在門口，很沒有良心的邊磕著瓜子邊看著他，笑得沒心沒肺。
白璃也站在門口，在我身後，一臉不知是驚詫還是什麼的表情，看著楚紫軒優雅的身影在廚房裏飄來飄去。
朱雀站在我身旁笑得像朵花，極力壓低了聲音對我說：“你將宮主調教得很好，嗯，真的很好。”
我笑道：“要不要我教教你？”
朱雀的臉突然紅了一下：“不用了，不用了。”
我道：“其實我什麼也不會，教你這話是假的。”
藍淩領著凝鬆出了門，說是要去買煙花爆竹，這當然也是我的主意。
朱雀和白璃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因為楚紫軒用威逼嚇人的眼神逼迫他們走了，而我則不要命的依舊站在那裏，他竟是沒有言語，自顧自的忙著。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給自己做飯，可是，這種感覺似乎已經消失了很久。
來了這裏大半年，我似乎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我穿越之前的事情，我那段支離破碎卻又偶爾幸福快樂的愛情，我曾經深愛過卻被人傷得千瘡百孔的人，我曾經許誓再也不相信愛情卻又這麼容易就落入了****的陷阱。
有的時候，其實遺忘亦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也不知我靠在那裏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楚紫軒開口跟我說話：“昕兒，你就這麼喜歡我麼？還是我太好看了，你怎麼都看不夠。”
我啐了他一下：“這麼不要臉的話也就隻有你說得出來。”
楚紫軒笑道：“那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對著你說這樣的話啊！”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楚紫軒道：“你若是閑得慌，就過來幫我的忙。”
我笑著點點頭：“好啊！”
於是之，三步並作兩步走，跳到了他麵前。
楚紫軒笑得極歡，趁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
又趁我未出手的時候跳開來，閃到了一邊。
我看著他笑了笑，楚紫軒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個小孩子。
於是之，兩個人的速度竟是比一個人的速度還慢，用了烏龜一樣的速度來完成一桌的菜。
看著滿滿一桌的菜，我心裏那叫一個無比欣慰啊！
招呼了白璃朱雀藍淩都上桌來坐，使得一張大的桌子不至於顯得那麼的空蕩蕩冷冷清清，多生了點人氣。
那晚我很開心的喝了很多的酒，拉著冷酷的白璃喝，拉著好爽的朱雀喝，拉著有點女人氣的藍淩喝，凝鬆竟也要喝，我撫摸著他的頭，笑了笑，然後舀了一碗湯給他，讓他慢慢喝。
楚紫軒一直坐在那裏自斟自飲，喝得慢悠悠的，很悠閑，很愜意，還很優雅，我半眯著眼睛看著他，他朝我笑了笑，魅惑眾生。
我的臉紅了，不知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因為他。
於是，又喝了一杯酒，然後拉著藍淩和嘟著嘴的凝鬆出去放煙火。
我坐在門檻上，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撐著腦袋，看著藍淩點燃煙火，又看著煙火在空中炸出絢爛的光彩，又漸漸的消失不見，時間很短暫。
我突然哭了起來，眼淚不停的流啊流！
我記得有人走過來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淚眼朦朧的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我抱住了他的胳膊，狠狠的哭了一下，將眼淚鼻涕全都噌到了他的衣服上。
後來，哭著哭著竟是睡著了。
半夜做夢的時候驚醒了。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夢，停留在某個時空。
我愛的人，他站在我麵前，留給我背影，那般的孤寂。
他說：“昕兒，你覺得那煙火美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也看不見我的動作與神情。
他說：“美麗的東西似乎都很殘忍是不是？來得快去得快，殘留下來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說：“存在過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