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一進到天幽老人房間,看不到人便傻了眼,心想難不成他已經去探敵人底細了?
大家再急忙趕到雲天龍房間,老遠聽見了閣主老人的聲音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推門一看,大家夥再一次傻眼了。
隻見不大的房間裏擺放著一扇香噴流油的全羊宴,桌上整整兩壇酥油茶似乎都見了底,而天幽老人跟一名同樣花白頭發的中年男子舉杯相邀,談著人生幾何的大實話,畫麵一派祥和。
李昊然最後趕來,推開了一眾掉脫眼睛的師兄弟,轉頭去問老實待在一旁還在啃在大烙餅的雲天龍。
“什麼情況?”
眼看著流著哈喇子的雲天龍再一次將手伸向羊腿子,卻被天幽老人一掌拍開。
雲天龍也很無奈的朝大家解釋,“我也不知道呢!我還以為兩人會一見麵就刀劍無影,狂魔亂舞的打一通,我正準備幫忙來著,沒想到他們竟然直接擺起了全羊宴,竟然,還不讓我吃一口。”
“那是不是吃完了再打?”李昊然沒來由的一句。
將雲天龍問得眼睛都跌脫了,他兀地也吼上來,“酒肉穿腸過,情誼心中留,你懂不懂?你會跟喝過酒的朋友打架嗎?”
李昊然揪了揪自己的腦袋,仿佛跟長輩們就學會這個習慣性動作了,卻也是嘻嘻的一笑,忙道,“不會,那要不我們也出去喝一口。”
雲天龍一雙眼瞪得滾圓,這李昊然的交好他怎麼看不出來,心裏發癢,卻是強忍著搖頭,“不行,我擔心他們二人一會兒還得掐一架,我得守著以防事態惡化。”
“你剛才不是說……”
雲天龍吞下一口餅麵道,“唔,世事難料!”
“啊呸!”天幽老人終於對雲天龍示以今天以來的一個冷眼,朝雲天龍嘟嚷,“你才世事難料!”
隨即三叔公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教訓雲天龍道,“雲天龍,要對長輩有禮貌,從小是怎麼教你的。”
雲天龍苦著臉,“剛才還擔心無憂穀跟靈寶閣會成為世仇來著,你們轉眼就把‘茶’言歡了,這世事難料那個字說錯了?”
兩位長輩對視一眼,極其默契的沉默下來,不想還是李昊然機靈一句話打破局麵。“相見歡不也是這麼說嗎?一見如故不也是這麼說嗎?我倒覺得無憂穀跟靈寶閣能成為世交好友。”
李昊然的立場讓靈寶閣的弟子很不能苟同,可這些人全都是偶像派,光知道拿著靈寶閣的寶器在外招搖撞騙,他們亦深知靈寶閣的路數,也猜想著若是兩位實幹家真打起來,拚寶器也許不分伯仲,但拚功法靈寶閣不一定占上峰。
雲天龍對李昊然這樣的兩麵派心裏有些抵觸,可想想自己何嚐沒有在三叔公麵前說一套,在七叔公麵前做一套的時候,便嘟嚷著,繼續吭他的大烙餅。
李昊然讓下麵弟子都散去後,徑直坐在雲天龍身旁,聽著兩位長輩有一句沒有句的聊著實事跟八卦,再沒有一句湊到點子上,便試圖跟懨懨無力的雲天龍說上話。
沒想倒是一旁的鬆鼠爺爺吃撐了在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調解氣氛。
“想當年老子也有那麼一兩個忘年交,可惜都沒老子活得長久,早不之化為塵土,還是化為雨露了。”鬆鼠憨態可掬的用那不甚清楚的爪子扶著肚子,看似並不憂愁。
“那你多大了?”李昊然隨口便問。
“五千歲左右吧!早懶得數了。”
李昊然跟雲天龍皆被自己的唾沫給咽了,根本不敢相信鬆鼠說的是大實話。
“這禦獸宗數十年來被你弄得不成氣候,你還好意思說。”天幽老人冷聲道。
“我記得是上一任宗主想霸占苗疆蠱人之術,反被蠱人侵蝕,能幹的人幾乎不剩幾個了。”三叔公沉聲說道。
“那都是被苗疆蠱王所害,還有那殺千刀的仁增索朗,他們天竺山與我禦獸宗從此勢不兩立。”鬆鼠說得憤然,卻仍舊是一副橫躺的架勢。
“人都是被自己的欲望所害,如果不是禦獸宗想得到苗蠱之術,又怎麼會反被侵蝕。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也必自斃。”天幽老人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對宋書敬的態度已然顯現。
也不知是不是瞧見了天幽老人的態度,三叔公沉聲如雷的說道:
“據說,禦獸宗這些年來欺壓靈獸,殘暴之舉早已是不堪入目,卻因你們的獨門秘法,各大門派中的仁者想幫卻無能為力,徒看著你們壓榨靈獸,現如今你落得此番下場,我無憂穀也隻能順勢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