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安排了下去,又故作大方的將院中所有丫鬟全部遣去管家那裏侍候喜宴,隻留了紫汀一個在眼前。
暮色漸深,隱約聽了南苑那麵有吹鼓敲打之聲傳來,我沐浴起身,叫了紫汀前來侍候更衣,又著她去廚房取了晚膳過來,並要了一瓶“梨花白”。她望了我一眼,想要勸阻,我卻挽了長發淡然一笑:“近日裏都睡不安穩,些許喝兩口,就盼有好夢來了,你也陪我喝幾口就是了”。她隻得轉身快步去了廚房。
因今晚的菜肴大部分都是應了喜宴所辦,早早的就開始備菜燒製了。不多時,她便取了菜肴和酒水回來。我且招呼她坐下一同起筷,嫌那盤鵝掌燜的太過油膩,喚了她去裏屋取了菊花茶來漱口,這會功夫,將袖中的一包細粉撒了在她的杯中和那小碗魚翅羹裏。
我用了晚飯,待她撤去剩菜,托了她的手去裏屋閑話,片刻,便見她在塌上已然安穩睡去。再喚幾聲,不見有應。我這才起身換了衣衫,自她腰間取下那塊朱紅色的木牌,上麵端正刻有:沁香閣紫汀。
我將她的身體緩緩的拖下塌來,放入門後的浴盆之中。這盆約莫有五十幾公分高,因院中的丫頭都去了前麵幫忙,適才的洗澡水還沒有倒去,還飄著花瓣徑直冒著些微熱氣。我在她頭下墊了個玉枕,見水已矮於她的脖頸處,這才拖了這浴盆到西廂房中,打開後門,將整個盆連著人一起拖了出來。我這會算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虧了以前在家時多有勞作,否則這會一個人是絕計不行的。
休息了片刻,取了那小包袱挽在手中,然後將那正在燃燒的銀台上的大紅蠟燭連枝取下,丟入那筐隻用了幾根的蠟燭堆中。走到梳妝台前,取了那細碳粉搽了幾處在臉上,發髻鬆開,再看,已是一個平常粗陋的丫頭了。
很快,房中便已大火熊熊了,我退出門外,見到那散開的絲緞已經點燃,這才轉身跑出去,卡了喉嚨大叫:“著火了,著火了......。
跑得出來大門處再回頭看時,火光已是燒的紅彤彤一片了,到處人生鼎沸,我計算了那廂房門和浴盆的距離,料想紫汀不會有事。有來赴宴的賓客和下人,見此情形慌亂的從南苑湧出來,倉皇逃將出去。我就著這一股人流被帶出了龐府,出得大門,未來得及細細思量,就直往城南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