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在這裏見到了韋雲。
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在南詔皇室眾人的麵前,因是慶功宴,正中的國主席下,自然有功高勞苦的幾位將軍列席再坐。
而溫廣行許是有意為之,居然親自走下主位來迎接我。
不需細看,我亦自是猜得出那些宮中女眷們今日會怎樣的花枝招展百花競春,何況為了表示喜慶,整個軒中都鋪了明紅織金的地氈,我這般一襲雪衣明淨澄澈地從容踏入,恰如一溪明月緩緩淌入暗夜中繽紛繚亂的百花園。兩岸風景雖妙,怎抵得這清月皎皎,素影翩然?
白城行宮內皇室女眷大約有六七人之多,此時神色各異,有驚訝,有猜度,有嫉妒,有豔羨,種種不一。
我從不問溫廣行後宮有多少美人佳麗,與之對淩靖的萬分上心相比,我對他始終不曾真正在意過。
所以我無意在乎這些女子對我投射過來的目光。
但是我很意外的是,居然會看見韋雲。他坐在右側第一張長幾,身上隻穿著家常的墨綠底團花蟒袍,在我踏入軒中時恍惚曾瞟過我一眼,後來便低了頭,無聊般拿象牙包金筷叩著桌麵,再也不曾抬頭。
溫廣行暗暗握住我的手,其中的意味令我不敢大意。於是便低垂了眸子,任由他一步一步拉著我坐上了正中的主位。
席上沉寂了片刻,待我們坐定之後,溫廣行業不向諸人介紹我的身份。女眷們之間又開始笑語,而我不經意間,已成了他們明裏暗裏觀察的對象了。
我並不理會,將雪色鬥篷脫下交輕羅收了,接過衛蘭遞來的茶水,懶懶抱在懷中並不飲用,靜靜候著開桌。
韋雲向我投來一個別有深意的目光,他的眸子依然清雋,隻是形容似乎薄瘦了一圈。我不動聲色的接住了,示意他不要當眾相認。
我不知道溫廣行想要做什麼,但這等時候,不管是他要做什麼,似乎我們都是隻能聽憑擺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