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薑寫意沉靜無聲,尉遲嵐帶著薑寫意來到了樓蘭。
此時此刻的樓蘭已經不似半年前繁華平靜,還未到樓蘭城,就看見不遠處有一隊流民往外湧來。
漫天黃沙,大風肆虐。王城遠遠望去一片蕭條。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薑寫意從駱駝上連滾帶爬的翻身下來,她跌跌撞撞的衝向樓蘭城。
嘶喊著“父王!母後!”他們人在哪裏?
尉遲嵐看著薑寫意遠去的身影,他嘴角掛著不明的笑容,看著從前繁華的樓蘭一夕之間瀕臨覆滅。
心裏,說不上有一種快意的感覺。
終於,泱夜國要成為最強大的國家了嗎?終於,薑寫意你可以全心全意的留在我尉遲嵐的身邊了嗎?
嗬嗬,真好。樓蘭城,亡的真好。
風沙刺痛薑寫意的臉,她擦了一把臉頰上的淚,入手的是粘在臉上的黃沙。
不可能,父王這到底是做了什麼?
怎麼可能樓蘭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了?
沿著記憶中的路來到了父王和母後的大殿,看著地上躺著的母後,薑寫意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她嘶吼一聲“不!”便衝了進去。
就在半年前,父王和母後還送自己離開樓蘭,就在半年前,他們都還好好的,如今這是怎麼了?
父王跌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笑著,他笑容可怕而詭異,扳動著機關。
他疲憊的大口大口的喘氣,暗淡無光的眼眸中,看到是薑寫意來了,樓蘭王擺手,“走,帶著浮屠玲瓏卷的秘密,永遠,不要回來!”
父王哈哈哈狂笑起來,薑寫意被他推了一個趔趄。
“父王,寫意回來了,父王!”薑寫意抱住樓蘭王的腿,死活也不鬆手。
轟隆。
樓蘭大殿忽然崩塌了一半,此時地上昏迷的樓蘭王後緩緩醒來,看著薑寫意,她的眼角懸著眼淚。
“終究是命……是命啊……孩子,快走!不要管我們,快走!”樓蘭王後用盡力氣,跌跌撞撞站起來,推著薑寫意。
任憑薑寫意哭喊著“不要,我不要走!父王母後,孩兒不要離開你們!”
此時尉遲嵐走進大殿,他的腳步比平時任何一個時候都沉穩,他拉起薑寫意,看著地上的樓蘭王後還有樓蘭王,他輕輕勾唇,“王,王後,寫意就交給我吧。”
樓蘭王後推著薑寫意出了大殿,樓蘭王和樓蘭王後站在城殿,隨著四處崩塌轟隆的巨響。他們站在廢墟裏,微笑的給薑寫意招招手。
薑寫意整個人完全沒有在這樣巨大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她隻會顫抖著說著,“不,不,不不不!不要!”她衝上去,黃沙哄的升騰起來,地麵凹陷。
巨大的樓蘭城,一點點的陷入流沙之中。
薑寫意的聲音都沙啞了,“回來!父王!母後——不要,不要離開寫意啊!”
薑寫意趴在流沙之中,伸著手卻再也觸碰不到父王和母後。
風沙恣意,薑寫意的眼睛幹澀疼痛,才半年。
若知今日,當年說什麼她也不會嫁。
她還沒有盡孝,還沒有承歡父王母後膝下,怎麼就發生這樣大的變故了呢?
薑寫意睜著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平靜下來的大漠。
是父王最後開啟了城亡的機關,就算是樓蘭城滅,父王也選擇了讓它沉睡流沙之下,這是樓蘭的尊嚴。
決不讓任何一個人踏足樓蘭的大地。
尉遲嵐蹲下來,拍拍薑寫意的肩膀,“節哀。”
“滾!你滾開!”薑寫意轉過身推倒尉遲嵐,她吼道,“當初我若是不嫁給你,就不會和父王母後分別半年,如今相見,居然是這等淒零的景象!”薑寫意聲音沙啞,她眼睛紅的可怕。
尉遲嵐的心裏,猛地傳來一下子揪疼。
薑寫意跪在黃沙上,她挖著沙子,低聲喊著,“別走,別走……”
盡管薑寫意挖了很久,黃沙還是一點點把那個小坑給填滿。薑寫意生氣的摔打著沙子。
“為什麼連一點希望都不給我!為什麼!”薑寫意抱著頭,痛哭出聲。
站在一旁的尉遲嵐心頭不忍,他衝上來抱住薑寫意,“你若是難過,打我便是。”薑寫意撕扯著尉遲嵐的衣服,她哭的撕心裂肺,隻是眼淚卻再也落不下一滴。
“怎麼辦?我沒有父王和母後了,我誰都沒有了……”薑寫意放下手,任由尉遲嵐抱著自己。
“尉遲嵐,我誰都沒有了,隻剩我一個人了……怎麼辦?”薑寫意嗚咽著。
尉遲嵐順著薑寫意的後背,他輕聲的從薑寫意的耳邊說道,“我還在你身邊,我照顧你一輩子,我不會離開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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