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心無法忘記的
天陰陰,要落雨。
流浪者瑟縮在破橋下,祈禱著雨量不要太大——如果雨量過大,橋下就會積水,他就會失去睡覺的窩。
但是,他這種造物的殘次品,實在微不足道。所以,他的祈禱也無異於蚊子叫。
大雨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急雨使河道充水,惶急地奔湧而來,他流著淚瑟縮在最後一塊沒有被水淹沒的角落裏,破爛的鞋已經被打濕。
突然,水裏猛然伸出一隻蒼白腫脹的手,一下子掛在他的腳上!
他驚魂欲裂,大叫一聲,趕緊跳起來,使勁踢踢腳,那隻手鬆開了,隨著它的主人時隱時現地流向了遠處。他再也不敢停留,哭著衝出橋下,沒頭沒腦地奔跑起來。
大雨下了整整一小時,天地都濕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他在一處牆角蹲下來,感覺天地都開始旋轉,眼前漸漸渾濁了。
突然,那渾濁晃動起來,幾個帶著凶氣的人影從渾濁裏走來,發出邪惡的笑聲。然後,他被一隻大手粗暴地拎了起來。
“小子,你是哪一片的?”渾濁裏露出一張醜惡凶殘的臉,獰笑著的嘴噴出一股惡臭。
“我……我是破橋下住的。”他恐懼而迷惑。
“啪!”
一個狠狠的巴掌差點打掉他的牙齒:“老子問的是你跟著哪個該死的家夥在混?”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原本就懵,現在更被打懵了。
“給老子裝是吧?”拎著他的人狠狠地把他摔到牆上,幾個人一起衝上來,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
他翻滾著,哀嚎著。他覺得自己要死了,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不知道什麼時候,拳打腳踢消失了,一陣竊竊私語傳進他的耳朵。
“那個要飯的那是怎麼了?”
“地上那麼濕,他那麼打滾不會生病吧?”
“是不是個精神病啊?”
“是啊,你看他的樣子,是不是夢到有人在打他啊?”
“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