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諸葛長琴補了好了妝,轉過身來,容光煥發,把床頭的信封放在他枕頭底下,自顧自的道:“看你,都是我沒安排好,這幾天,你都瘦了!等一下我安排人給你送營養餐!你就多住幾天,我會安排好,等養好了身體,我接你出院!”表情平和,語調溫柔,像極了一個居家女人的角色。冷城無語,好的是,醫生和護士帶著藥進來了,救了冷城。
諸葛長琴退出病房,看見等在一邊的彭蓉蓉,輕輕一擺頭,二人相伴而行,在電梯裏,彭蓉蓉從電梯壁上的玻璃裏,看見諸葛長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勝利的微笑。
方毓到底知道了冷城生病的消息。過去,冷城幾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直到小師妹找她給冷城拿換洗衣服。晚上九點,方毓在小師妹的陪同下推開病房,看見冷城眼窩深陷,麵色蠟黃,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摸著冷城的臉:“怎麼搞的,這麼不愛惜自己?”冷城苦笑一下,怎麼說呢?沒法說出口。隻是道:“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方毓為冷城弄來熱水,為他擦洗身體,換上幹淨的衣裳,回去拿來剃須刀,為他剃掉幾天沒剃的胡子。細細的為他梳頭,為他抹上麵霜,一番整理,冷城果然換了容顏。小師妹笑了,還是師母有辦法。方毓佯裝惱怒對小師妹道:“你就不該瞞著我,他犯了錯誤瞞著我可以理解,怎麼生了病也不告訴我?”小師妹尷尬不已,不知如何作答。
冷城道:“她第一時間就告訴我,是我阻止了她!”方毓馬上給佟天打了電話請假。佟天爽快的準了方毓的假。不知為什麼,司空霓虹跳樓去世後,佟天對方毓客氣了許多。
晚上,方毓執意要陪床,可是病房隻有一張單人病床,冷城讓她回去,方毓生氣了:“你現在來無影去無蹤,我都差點忘了自己是個有丈夫的女人!我今天走可以,隻是以後你別想見我!”冷城隻得低頭認錯。二人側著身子,相擁著很快進入夢鄉。
次日一大早,諸葛長琴端著一缽烏龜湯,這是她專門買來的野生雄龜燉的,據說對男人大補。來到住院部,值班護士帶她到冷城病房,正要告訴她什麼,諸葛長琴擺擺手,示意不要出聲,護士為她輕輕推開冷城的病房房門。這一段,諸葛長琴沒少來醫院,為了讓護士們精心照顧冷城,送了幾個護士幾份小禮品,護士們基本都認識諸葛長琴,對她也很客氣。其實,諸葛長琴多慮了,冷城是醫院的副院長,哪個護士敢馬虎?
諸葛長琴小心的用腳後跟,關上病房門。呆住了,她不知道冷城房間還有另外的女人,而且還頭埋在他懷裏,和他親密的睡在一起。雖然是和衣而臥,可是關係不言而喻。諸葛長琴心裏像打翻了五瓶味,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心頭。她強忍著心頭的不快,把烏龜湯放在床頭,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湯缽和床頭櫃發出了磕碰聲,在安靜的房間顯得異常刺耳響亮。
冷城瞬間驚醒了。他的生物鍾早上一般很早就醒了,而方毓早上一般沒事,也愛惜自己的容顏,習慣睡早覺,冷城怕翻身弄醒方毓,醒了之後一直閉目假寐。冷城很明顯的看到了諸葛長琴的不快,低聲道:“這是我妻子。”他不知道二人打過交道。
諸葛長琴低聲道:“我早上為你燉的烏龜湯!趁熱喝了!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望你!”正說著,方毓醒了,睡眼惺忪的抬起頭,雖然鬢發散亂,卻難掩亮麗容顏,加上俏臉酡紅,別有一番慵懶嫵媚,還沒有完全起身,卻將諸葛長琴的自信擊得粉碎。諸葛長琴和方毓打過交道,剛才隻是猛一下沒認出來。
冷城一看諸葛長琴的臉色變了,方毓也是一臉的問號,便對方毓說:“這是五洲集團的總裁諸葛長琴。”
方毓點點頭,側身下床,穿上鞋,理了理頭發,走到諸葛長琴麵前,主動伸出手:“謝謝諸葛總裁,親自來看望我丈夫!”然後拖過來一把椅子,請諸葛長琴坐下。方毓身材高挑,又穿著高跟鞋,站著給諸葛長琴很大的心理壓力。諸葛長琴輕輕和她握手,沒有坐下,而是後退兩步道:“我們集團和冷城實驗室是合作夥伴,冷主任的研究成果是我們的技術核心,我們希望冷主任早日康複!等出院的時候,我們再為冷主任慶賀!”說完這話,強作鎮定的離開了病房。
這幾天,諸葛長琴多次來看冷城,冷城無法拒絕,諸葛長琴內心也有了某種想法,雖然不明晰,但卻毫不掩飾對冷城的欣賞,在病房裏說也有,笑也有,冷城內心有鬼,也隻能虛與委蛇,這給了諸葛長琴一個錯覺,方毓地到來讓這種錯覺如冰塊一樣瞬間融化。
女人在情感方麵容易犯糊塗。諸葛長琴以為冷城不排斥她,就是一種默認,情感的天平慢慢的傾斜過來,其實她沒想著有什麼名分,她也知道方毓的存在,可是現代社會對男女關係不是寬容了許多麼?就這樣和冷城貌似你情我願的相處著,玩玩曖昧,感覺還是很好的,諸葛長琴雖是久經沙場的人,遇見了冷城這樣情感被動型的人,就不知不覺的陷進去了,真是當局者迷,迷地忘卻了周邊萬事萬物,如同生活在真空中,可是,那隻是產生地幻覺,到底是離不開現實的,及至驚醒,才覺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