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大事兒了(1 / 2)

每每走進這裏的時候,我都要想起這不一樣的世界;每每抓起信封的時候,我都要想起她;每每想起自己是走後門來到這裏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錯覺,也就是老處長的滄桑麵孔,仿佛就是幾十年後的自己。隻是想到那些走了,來了,不停變換的調度員,在想到自己一待就是四年,從未有過要離開的希望,就讓我有一種感覺,就是感覺自己簡單的生活裏,被無形中注入了一劑死氣般的藥劑一樣,雖不麻木,還有幻想,但總是少了那種激動的心,在時間中慢慢的沉浸。

沒有燈光,沒有指路的引燈,這裏就是漆黑的樓道,哪怕是白天裏,這裏依然是以黑為主題的,是永恒的黑。

我拿著三封信,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聞聽得到的,是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我也能看清這裏的一切物體,就像腳下樓梯上殘留的鞋印,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有新有舊,而每一個腳印也都代表著我走過的痕跡,就如同曾經,昨天,與現在,隻要是留在我身後腳下樓梯上的印痕,那都是我的過往。

十三號辦公地方在三樓,二樓和一樓就是處長經營的古玩店。

而我走的正是後門。

“吱!”我打開辦公室的大門,明亮的燈光照在我的臉上。

辦公室裏有四張辦公桌,兩邊牆壁是連體的書櫃,放著大量的書籍和卷宗。而我的辦公桌是緊靠著處長辦公桌的那個位置,算是漫長的時間賦予了我這個特殊的殊榮吧。

在過道左側離辦公區門口最近的辦公桌前,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長長的頭發擋住了他的容顏。她叫李娜,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左右,也是這裏除了處長和我以外,資格最老的一名調度員。

雖然相識兩年,但彼此還是那麼陌生,看到我進來,她依舊在伏案疾草。

在這裏做事,幾乎看不到來這裏辦事的人,而做事的人,也從來不相互攀談個人的信息,所以說一切相識的信息,都要以眼睛來猜測。

我們的上班流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看似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工作,三個調度員不停的輪班。但我們一般都是晚上來接班,早上8點以後就都是自己的自由時間,隻需要晚上來交一下班就可以了,從而也就是再說,這是一個上十二休六十的輕閑工作。

李娜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既有農村女人的樸實,也有城裏人的穿著打扮,但是她身上的氣息始終沒有與這個小城的氣息融為一體。並且她的發梢有分叉,小腹稍有微凸,不摸口紅,就連握筆的手背上,都顯得粗糙。所以從她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是一個剛剛入仙就被接到城裏的通靈人。

什麼是通靈人?以前吧,我也不懂,都是在後來接觸中慢慢知道了一些。譬如說一個好好的人,忽然在某一天不正常了,變得有些瘋癲了,變得與之前的她不一樣了,就是突然間就具備了莫名的能力,這些都是通靈人的基本特征。

自然,說是入仙也不為過,如老人們常說的狐仙啊,兔精的一些老話,那可不都是空穴來風的那樣簡單啊。像萬物靈長,有陰必有陽,有人必有魂的一些老話,也都是在黑夜中,像我們這樣的部門,所要麵對的一些事情。而在這些事情裏,通靈人就是最常見的一件事情。所謂入仙,就是那些山中精怪,在某些特定因果下,與人的靈魂達成了某種契約,從而形成的一種一體雙魂的通靈人,即有人的魂,又有精怪的魄。

萬物皆在規則之下,有好就有壞,自然好與壞的區分,也都是以人的觀點去衡量,而我們陰陽理事局,就是一個既管著陽間事務,又要管著陰間事務的一個獨特的衙門。

以往,都是我一來,李娜便走,然而今天出奇了,直到我坐到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她才停下手中的筆,拿起手中整理好的幾張信紙,裝入信封裏,最後放入她的絲質隨身包裹裏,就如同往常一樣。

我把手中的三封信,放到桌子上,偷偷瞟了她一眼,然後正視我的工作。

但出奇的人,今天再次出奇了。李娜走到我的辦公桌旁,放下一張信紙,一個信封,難得的說了一句:

“這是044號外辦員的案件,我不熟悉就沒有定案。”

她放下了信就下班走了,留給我腦門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嘴裏咀嚼了一下,“不太熟悉?沒有定案?”

嗯,我確定這是她很輕鬆的聲音啊,但這樣的聲音,那不是應該說給處長聽的嗎?完了在聽處長的一陣批鬥,比如說:“啊,就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養你幹嘛?”

這是要我幫忙啊?那是不是此處應該有謝聲?

我搖搖頭,心裏回味了一下這個李娜在共事的幾年裏,說過的幾句話,可都是沒有謝聲,也沒有說過與自身、工作以外的話題,都是另類的求助,也符合我們的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