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年輕的時候靠希望活著,老的時候靠回憶活著。不管怎麼樣,你曾經是我的希望,也終將成為我的回憶,成為我老的時候往爐子裏扔的一根柴火,讓我的餘生充滿暖意。

想你的那天夜裏,我看到了電影《暖》。知道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那個瘸了一條腿卻仍然美麗的女人也不例外。在不停地掙紮、反抗,不甘心的一次次失望後,在一次次善與惡、美與醜的交戰後,身體和頭腦終於完全陷入世俗的泥沼。在我們眼前展現的是,那個曾經熱望幸福的女人,再提到那些斑駁的過往已無動於衷。

我們總是為悲劇落淚,在淚水跟前寒冷,在悲劇麵前不停地打著冷戰。我們總是同情那些私奔的戀人,同情世間各種各樣的外遇。可是當那些故事發生在我們自己身上的時候,多少人選擇了隱匿和逃避,又能有幾個人站在那裏,安然接受上天所賜的精彩?

每個人的生活軌道都像一張網,有些人織得緊密,收獲頗多,有些人織得疏落,遊戲人生,一無所獲。

舊日時光 ,還能回去嗎 ?死去了就無法仰望 ,消逝了就無法回眸,夢也有走累的時候, 我們小心翼翼地經營著生活 ,生怕任何一次失手,打碎如玻璃般明亮的年華,像善良而可憐的外婆,仔細經營著那些出嫁時攜帶的嫁妝。

那個思念你的夜裏,時針上跳躍著火焰,分針上奔騰著海水,還有一個秒針,它就是在我們之間不停走動的思念。

青澀與成熟

文/王 飆

記得一個詩人曾說過這樣的話:“我喜歡自己昔日的青澀,但我更喜歡自己今天的成熟;因為我的青澀讓我回想起當初自己對陽光的貪婪,因為我的成熟正是另一種永恒的青澀……”

詩人的話,讓我想起了我的一個作家朋友。有一次,我到他的家裏做客,談起當年對文學的熱愛時,他顯得非常激動。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已經破舊不堪的作文本,對我說:“這是我初中時的一本作文,上麵共寫了三篇作文,第一篇老師給的分是50分,第二篇是47分,第三篇隻有36分。我清楚地記得最後一次作文本發到我的手裏的情景,老師發完了作文本後,沒發我的,我說:‘老師,咋沒我的作文本?’老師說:‘你的作文我想給大家念念。’說罷,就打開念了起來,原來我的作文寫得確實不咋的,病句處處都是,一篇作文沒念完,幾次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我趴在桌子上羞得無地自容。好不容易等到念完,老師把作文本很瀟灑地扔給了我,我當時真的想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把本子撕個粉碎,以撈回一點可憐的自尊。然而,在接過作文本的一刹那,我卻改變了主意。我手裏捏著作文本,心裏卻在暗自發誓:我一定要寫好作文,讓你們看看我不是隻能寫這樣作文的人!”

說到這裏,我的作家朋友笑了笑,接著說:“我說實話,作為一個好衝動的少年,我當時真恨透了那個語文教師,他太不給我麵子了。我回到家裏,在那篇作文後麵連寫了三個大字:恨!恨!恨!”他說著,還打開作文本讓我看他當年寫下的那幾個筆跡已很模糊的‘恨’字。“我當時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十年後,我非要讓你看看我的文章。從那時起,這本糟透了的作文本,就一直伴著我,並且一直像長鳴的警鍾一樣在時刻提醒著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寫好作文!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喜歡上了讀書,同時也喜歡上了寫作。也就是從那時起,我便開始像一片幹涸的沙漠貪婪地吸收水分一樣,從各個方麵貪婪地汲取著我需要的養分……”

作家朋友說到這裏,我看到他的眼睛有點濕潤了,他的語氣變得有些舒緩地說:“我離中學時代都已快二十年了,有一次,我曾拿著自己的一本書回到母校去找我的那位語文老師‘報仇’,可惜他當時已經因病去世了!你知道:我去找他,就是為了向他說一聲:‘謝謝!’因為若是沒有他的那堂以我為主角的課,說不定我至今在寫作上還是一個馬虎蛋!在人的一生中,我們應該永遠地感謝那個曾喚起我們雄心壯誌的人啊!”

他的話深深地感動著我的心,也讓我的眼圈有些濕潤。是啊,當年的‘恨’曾那麼強烈地喚起過我的作家朋友執著的追求,‘報仇’的火焰讓他熱血沸騰,‘為了找回丟失的自尊’使他變得雄心勃勃,所向披靡;然而,當他漸漸地走向成熟的時候,他的恨卻在心靈裏一點點地融化了,當他成了一個作家的時候,他竟是懷著一顆深深的感激之心懷念起了自己當初最恨的那個人……是啊,青澀讓我們貪婪地去擁抱陽光,而成熟已是另一種永恒的青澀!

愛情的瓷

文/朱成玉

愛人逃跑了,愛人懼怕我的火焰,厭倦了傾聽貧窮的風聲。

可我還能燃燒多久呢?像年輕時代的蠟燭,挺直腰身,矜持而驕傲。還能明亮多久呢?像空中懸著的月亮,易碎而又永恒。

易碎而又永恒,這正是我要表達的愛情。從古至今,愛情中的傷者比比皆是,也正是這些傷者,提著一盞盞悲劇的燈籠,從古代的橋上一直走到今天,讓一個個空虛漫長的夜有了裝飾和點綴。例如一閃即逝的英雄,總是擔著一生流淚的花朵:貂蟬的唇,被自己的血塗紅;虞姬的血,讓一把利刃更加寒冷……還有那些傻傻的書生,那些馱著月光,在愛情的門前咯血的狐,他們還在尋找嗎?為了愛,扔掉眼前的一切繁華。還在燃燒嗎?為了愛,將自己的一生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