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人生
文/魯先聖
人生宛如一條漫長的河流,從涓涓細流的上遊到驚濤駭浪的中遊,最後注入寬闊的海洋。上遊是美麗的童年,淙淙的小溪從幽靜的林間穿過,如一幅美麗的風景畫,像一首浪漫的抒情詩,水麵清澈見底,沒有旋渦,沒有淤泥,也沒有激流。
中遊是沉重的中年,巨大的落差產生了飛流直瀉的瀑布;險惡的暗礁又使河麵布滿了龍潭虎穴,像一部驚險離奇的小說,充滿了曲折的故事和章節。悲劇和喜劇都在這裏上演,歡樂和憂愁都在這裏相逢。
老年就是舒緩的下遊了。經過長途的跋涉,到了平靜的入海口,與浩瀚的海洋渾然一片,平靜、遼闊、寬容、博大,像一篇淡雅厚重的散文。
哲學家與普通人對人生的理解總是大相徑庭。在哲學家的眼裏,人生似乎總是悲觀的,而普通人卻生活在快樂的人生裏。富人與窮人的人生觀似乎也截然相反。在富人的眼中,人生充滿了險惡,而在窮人的眼裏,人生則滿是溫暖的陽光。
尼采認為人類是一根係在獸與超人之間的軟索,它是一座橋梁而不是一個目的,它是一個過程與一個沒落。在他看來,人生沒有什麼實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另外的意義做的一個準備或者一個鋪墊罷了。
而羅素就不同,他認為人生恰恰是一座聖殿,隻要你努力穿越一個黑暗的大洞穴,你就能夠抵達聖殿之門,沐浴在智慧光輝的照耀之下。
悲劇大師叔本華對人生充滿了悲觀,他認為生命的本質就是苦惱,人生不過是事先就知道肥皂泡總是要破滅的,但是仍然要把它吹得更大更久遠。
中國哲學家周國平對人生也是悲觀的,他說人生就是一場無結果的試驗,結局和意義都是零。人生的終點是死,是虛無,在終點找不到意義。
哲學家們似乎都患上了悲劇病,他們對於人生總是充滿了悲哀的論調,把人生看得毫無意義。其實,如果我們不認同他們的觀點,用積極的眼光看我們的世界和人生,則展現在我們麵前的,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人生是我們可口的早餐,人生是我們孩子的笑臉,人生是早晨燦爛的朝陽,人生是家庭溫馨的氣息。人生還是我們匆匆的腳步,是我們揮灑的汗水,是我們成功的歡笑,是我們樹蔭下小憩的愜意。老母親慈祥的目光,朋友們善意的祝福,庭院裏盛開的花朵,甚至登上一個小山頂時的放目遠眺,都是我們快樂的人生呀。
你擔當什麼
文/孫道榮
春節,同學一家從日本回鄉省親,我們一家去看望。
雖然是頭一次見麵,兩個小孩,很快就玩得很熟了,很親熱的樣子。我和同學相視一笑,在下一代身上,我們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的影子。
話題不知不覺扯到了孩子的教育上。
同學的孩子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看得出,是個好苗子。我問同學,孩子在班裏一定是班長吧?根據我的經驗,好孩子都是班幹部,換句話說,當上班幹部,那才是公認的好孩子。同學連連搖頭。我又問他,那孩子當什麼班幹部啊?
同學笑著說,在日本的小學裏,根本就沒有什麼班幹部。
我詫異地看著同學,這怎麼可能?沒有班幹部,那怎麼分出好學生差學生啊,而且,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班級,也會有許多內勤和雜務,誰來管理呢?
同學將孩子喊過來,讓他自己向我介紹一下學校的情況。
這孩子,在日本出生,成長,每年隻是在假期和爸爸媽媽一起回趟國,普通話竟然說得很好。小家夥搖頭晃腦地告訴我,在班級裏,他幾乎什麼工作都做過。剛入學時,因為他個子高,他做過兩個月的擦黑板擔當。先停一停,擦黑板,擔當?這算什麼職務啊?孩子笑嘻嘻地說,就是負責擦黑板的啊。每節課上完了,擦黑板擔當必須負責將黑板擦幹淨,給下一節課的老師使用。
他自豪地說,班級裏的工作,我都做過。整理擔當(整理教室內的公共圖書)、保健擔當(帶身體不舒服的同學去醫務室)、電氣擔當(開燈關燈)、衛生擔當(負責教室衛生)、門窗擔當(開關門窗)……我還做過一個月的幫忙擔當呢,就是幫老師做一些輔助工作,可有意思了。
我的孩子好奇地看著他的同齡人,插嘴問道,為什麼都叫擔當啊?
同學的孩子撓撓頭皮,想了想,說,因為你要擔當起責任啊。班級裏的每項工作都有分工,每個人都要擔當一到兩項工作,過段時間就輪流一下。你擔當什麼,就得對什麼負責。
同學的孩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問我的孩子,那麼,你都擔當過什麼啊?
我的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擔任副班長。同學的孩子瞪大了眼睛,副班長是個什麼擔當,他弄不明白。而我和我的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
告別同學一家,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我喜歡擔當這個詞,它不是職務,不是官帽子,沒有班長的威風,甚至連小組長的威信也沒有,但它是一個明細的分工,一個具體的職責。在這個集體中,每個人都必須擔當點什麼,而一旦擔當了,你就得負責到底,擔當起一份責任。從日本人的教育,也許我們不難體會出日本人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