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真的下令要對陸家和魏家滿門抄斬嗎?”秋珞雪氣勢洶洶的衝到夏子陌麵前質問道。
“詔令已經發下去了,你沒看到嗎?”夏子陌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看到了,所以才來問你。”秋珞雪說。
“既然看到了又何必來問我?”夏子陌問。
兩人的眼神觸碰到一起的時候,秋珞雪覺得夏子陌眼中的那份堅定讓他陌生。似乎因為最近走的太近,她都有些忘記了,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王,是站在封建社會食物鏈頂端的人,他的手中掌握著生殺大權,是人們不能觸碰的底線。
“陸侯爵、陸文軒和魏青,他們確實做錯了,就算死也是他們罪有應得,可是他們的家人沒有錯,他們也不過是無辜的人。”秋珞雪說道。
“至親的人犯罪,就如同自己犯罪,這個世上沒有無辜的人。他們錯了,錯在是那些謀逆之人的家人。”夏子陌說話的時候表情堅毅,他身上的王者的威嚴氣息一直壓著秋珞雪的氣息。
“也許他們並不想成為那些人的家人,隻是沒辦法選擇罷了。憑什麼別人的錯要他們來承擔?陸家和魏家上上下下有一百多號人,那是一百多條人命,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殺掉?”秋珞雪也不甘示弱,甚至說話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相對於秋珞雪的惱火,夏子陌卻顯得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冷酷,他說道:“在朕眼裏,他們不過是想要毀掉朕的江山的逆賊罷了。”
“皇上,您的江山裏都有什麼?”秋珞雪問道,“沒有百姓嗎?”
“你隻要記住朕的江山裏有你,就夠了。”夏子陌看著秋珞雪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秋珞雪被他的這句話感動了,可秋珞雪也知道他依舊不打算放過無辜的陸家和魏家族人,依舊要將他們滿門抄斬。
“可是,那些人都是陛下的臣民,因為有他們才有了陛下的江山,可是您現在卻要殺了自己的臣民。天下人隻會說您冷血無情,說您是殘暴的君王,他們……”
“朕不在乎天下人怎麼想,他們是要搶奪朕的江山的人,朕要讓他們明白,朕的江山,動不得,誰都動不得。也要讓那些臣子們明白,這就是背叛朕的下場。”
“背叛陛下的陸侯爵和魏青,不是陸家和魏家的族人,他們隻是……”秋珞雪太想糾正夏子陌的關鍵,所以語氣有些急。
“夠了,朕不想聽這些。這件事朕既然已經下了詔令,就不可能再更改了。三日後行刑,丞相大人來監刑吧。”
秋珞雪幾乎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夏子陌,她明明聽清了夏子陌的話,卻還是不確信的又問了一遍,“您剛剛說讓我去監刑嗎?”
“是。”
“你明知道我是反對這件事的。”
“所以才讓你去,你該長大了,不能總是個孩子。”
“這跟長不長大沒有關係,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視人命為草芥,不會跟您一樣,這麼冷酷殘暴。”
“正因為你總是有這種想法,才像個天真的孩子,朕跟你說過,朝堂是最危險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必然沾滿血腥,你要適應。”
“我不能適應,也不會去適應。監刑我不會去的,請陛下收回成命。”秋珞雪說著就跪了下去,頭深深的低下。
“那就試試吧,看不那麼做的後果,你能不能承受。”夏子陌看著跪在地上的秋珞雪說道。
“你在威脅我嗎?”秋珞雪問。
“你可以把它當作威脅。”夏子陌說。
“如果我不那麼做呢?”秋珞雪又問。
“死的人會是你。”
夏子陌的語氣中不帶有任何感情,讓秋珞雪無比的陌生。一直以來她都忘記夏子陌也是一味冷酷無情的皇帝了。他曾對自己很好,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朋友一樣。可是今天看來,是秋珞雪多想了。這位至高無上的王,眼中隻有他的權勢和江山,沒有朋友,沒有情愛。
可是為什麼秋珞雪覺得這麼委屈呢?在夏子陌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她竟然忍不住留下了眼淚。這是為誰流的淚呢?為他?為自己?還是為了……
“我做不到。”秋珞雪淚眼朦朧的看著夏子陌說。
夏子陌在秋珞雪麵前蹲下,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說道:“做不到也要做,這是你作為丞相應該學會的事情,今後的路還長,不能總是這麼心軟,否則死的隻會是你自己。”
“我不想當丞相,也不想學這些,你放我走吧。”秋珞雪懇求道。
“已經晚了。”夏子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