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講訴的過程中,講到艱難的時候流淚,講到幸福的時候笑,一邊笑著一邊把眼淚擦掉。
我沒有觀察阿誌,隻是在老人的描述中,想象著他所說的所有場景以及他年輕時的模樣。
對啊,誰沒年輕過,每個人的青春都不相同。青春的姿態和家庭、和教育、和時代、和性格都有關係,但在我看來,無論怎樣的青春時代,狂野的,淡然的,奔放的,沉悶的,優秀的,卑微的,猥瑣的,高尚的,每一種都曾真真切切的存在過,任何一種青春都不卑賤,我雖不讚賞所有,但我尊重他們所度過的年代。
路上的車流開始增多,城市早就陷入了喧囂之中。這雖是個縣城,但步入其中,浮躁的情緒也是不可避免會產生的。哪怕它的夜再沉靜,隻要太陽一出,所有的東西都會暴露在日光之下。
我們三個人沿著永豐路的左側一路逆行,不時和迎麵而來的人擦肩。我觀察過,幾乎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隻有我們三個在閑庭信步,好像我們沒有目標似的。其實也許每個人都沒有目標吧,如果他們說有,那麼在我看來那不是目標,是目的。
老頭的講述停止之後,好長時間我和阿誌都沒有說話。可能阿誌也和我一樣,在慢慢品味吧,又或者是他本來就沒有聽到什麼。
倒是老頭先開口了,他說:我就送你們到這裏吧,再往西就都是地了,你們順著路走就行,走不多遠就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往南走往北走都行,既然你們沒有固定方向,那就可以隨意一點。我建議你們往北走,向北走的話也許你們能發現不一樣的東西。當然往南走也行,肯定和往北看大的不一樣,但哪一種都別遺憾,都挺好。
說完老頭停下了腳步。我本想聽他講訴更多的東西,什麼都可以。我愛聽一些苦難的東西,但也不介意老頭給我們講他現在的幸福生活,反正我是覺得隻要是他說的,我都願意洗耳恭聽。
但遺憾的是,他要停下了,接下來的路,還要我們兩個走。
我們和老頭告了別,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被他叫住。
我以為他又要陪我們走一程,欣喜地轉過身來,結果卻令人失望。
他隻是說:明天我會給你們的父母打電話報平安,你們一路順風吧。說完還招了招手。
我的心情重回失落。在阿誌向老頭道了別之後,我們重新上路。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前麵是個丁字路口,往前一直走就能走到,但我們現在還看不到,看來還有很遠。
路上,我們又經過了一家酒廠,卻隻看到了招牌,並沒有聞到難聞的味道,也沒有看到垃圾溝。這讓我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幫阿誌執法了。
路邊的景色和我們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差別不大,也都是玉米地。
我回望新野縣城,老頭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轉了彎看不到了,太陽已經高過了新野縣城所有的建築物,我們又該接受炎熱的挑戰了。
丁字路口在前麵出現了。
我們該往哪兒走?我問阿誌。
你知道,像這種情況我一直是拿不定主意的。
往北吧,聽老頭的建議。阿誌說。
也許往南是對的呢。我說。
無所謂了,我們又不是做選擇題,對不對的無所謂,就往北吧。阿誌最後幫我做了決定。
於是,右拐之後,我們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