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斯的事業蒸蒸日上,可是同妻子的關係卻越來越差,他們終於分手了。不久他又和一個名叫柯萊爾的女人結了婚。柯萊爾是個劇作家,並且辦了一份《浮華世界》雜誌,自己擔任總編輯。她是新聞、文藝界出名的美人兒,又很有經商和辦刊物的才能,她和魯斯可以說是誌同道合。婚後,柯萊爾開始插手《生活》雜誌的事。老板的老婆當老板,可不是時代公司的工作人員高興的事。當柯萊爾明白工作人員的想法之後,便放手不管了。但是,她的才華卻不愁沒有出路。3天之內,她就寫成了一個戲劇劇本《女人》,演出後獲得了成功,歐洲各國競相演出。她後來寫的兩部劇本《吻別男孩》和《錯誤邊緣》,也造成了轟動。此外,柯萊爾還寫電影腳本,寫書,給報紙寫專欄。柯萊爾喜歡冒險,她駕駛飛機、帶獵犬打獵,還有什麼潛水、演戲、書畫和雕刻……什麼都喜歡試試。
《生活》取得了很大成功,它改變了時代公司。魯斯說,《生活》雜誌使得公司"由一個大的小企業變成了一個小的大企業"。到1939年的時候,《生活》雜誌的發行量已達到200萬份,從那以後,它就一直朝前飛奔,最後,終於在發行數量和廣告數量上,超越了全美的其它雜誌。它的讀者,占全美國10歲以上人口的20%。
1939年9月1日,希特勒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代》雜誌便在新出版的一期推出一個新的版麵,題名為《世界戰爭》,並寫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字眼,這是許多美國人還不能接受的事實。這個新的專欄在大戰期間一直保留著,它所刊登的一些戰爭報道,是新聞同行中最出色的。
魯斯夫人柯萊爾以《生活》雜誌通訊員身份,在歐洲四處奔走。當德國侵占丹麥時,她打電報給魯斯,約他在巴黎和她會合。魯斯趕到了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和妻子一道住進了美國大使館。就在當天晚上,德軍進行了空襲,炸彈就扔在大使館對麵的公園裏。魯斯設法弄了一節車廂,和妻子一道前往巴黎。他們臨走時都沒來得及收拾行李。在巴黎,魯斯把太太留下,讓她繼續做前線報道,他自己則乘船回到紐約,把親身所見所聞寫成文章,警告國人,麵對法西斯的戰爭威脅,絕不可以麻痹大意。
魯斯太太在大量采寫新聞報道的同時,積極參與政治活動。大戰期間,柯萊爾當上了參議員。到了1959年,她又經總統艾森豪威爾提名國會通過,擔任美國駐意大利大使。在當時的美國和世界各國,一個婦女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還從來沒有過。魯斯掩飾不住他驕傲的心情,在華盛頓一家豪華旅店裏,專門為妻子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功宴,參加的有時代公司的高級職員和著名的政客們。
魯斯陪同妻子去羅馬上任。為了能在羅馬經營時代公司的業務,同時又不使大使館和公司的職員感到尷尬,魯斯在大使館附近租了房屋辦公。為了使魯斯夫人更好地完成大使使命,美國外交部特地任命魯斯為榮譽大使。
柯萊爾51歲生日那天,從紐約的丈夫那兒,收到了一封神秘兮兮的電報:“祝我的玫瑰夫人生日快樂"。等這位女大使走進私用的客廳裏時,客廳裏已經裝飾了一幅她的全身畫像。她穿著綠色的中國旗袍,襯著玫瑰色的背景。魯斯對妻子一往情深。在柯萊爾後來擔任駐巴西和玻利維亞大使時,魯斯一直協助妻子工作。這對夫婦,一個是出版家,一個是女政治家,在公共場合裏,彼此說話的語氣,拘束得就像機關裏的同事一般。但是,他倆的個性都很強烈,私下裏經常抬杠是難免的。經過許多年以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感情卻越來越深了。
1958年,魯斯斷斷續續地害起胸痛的毛病,經醫生診斷,他患的是狹心病。在他患心髒病之後,他便開始物色接班人。有人向他推薦了一個名叫董諾凡的年輕人。董諾凡畢業於牛津大學,在時代公司的《財富》雜誌從作家做起,一直做到公司的編輯指導,地位僅次於魯斯,年薪10萬美元。魯斯提拔他為公司總主筆,自己則退居二線,擔任榮譽職務"編輯主席"。
1967年2月28日淩晨3點,魯斯因冠心病去世,享年69歲。整天陪伴著丈夫的柯萊爾泣不成聲地告訴大家:“亨利已經去了……”
時代公司這個龐大的出版王國的創始人,就這麼與世長辭了。時代公司的資產已達到69億美元。有人說,美國總統掌管著政府的行政大權,而魯斯的《時代》,卻足以左右美國的最高行政、立法和司法大權。言下之意是,魯斯對美國人心影響的深刻,十足淩駕於美國政府之上。難怪約翰遜總統在給魯斯夫人的電話裏說:“整個華盛頓都感到悲哀,因為他真是個傑出的人。”
一架公司的飛機把魯斯的遺體運往南卡羅來納州的查爾斯頓,當地教堂再把他運往梅普金。根據魯斯生前的遺願,他將長眠在那裏。而同時,在紐約麥迪遜街,魯斯曾做過43年禮拜的長老會教堂裏,李德牧師為他舉行紀念儀式,這一天正是《時代》出刊44周年。大約有800名各界人士來到教堂裏,其中有州長、參議員、經濟和工業界的領袖們、出版家、作家、教育家和學者。而1200名公司員工,則聚在時代公司大廈的接待室和禮堂裏,收看實況轉播。
同一天,魯斯遺屬前往梅普金參加葬禮。神父安詳地告訴魯斯夫人,訂做巨大的大理石十字架,還剩下一半材料,將來可以留給她用。柯萊爾說:“這個主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