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斷了也許還可以接得回來,這脖子斷了可就沒活路了。許大公子嚇得哇哇亂叫,可這手裏的刀子卻一寸一寸的推向了自己的脖子,宛若身在一場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之中。
“啊!啊!我不想死啊!救我!誰來救救我!”
“我師父是九離宮仙人!師父救我!”許大公子嘴裏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聲,那股慘痛的勁兒,別提有多醜惡了。
就在這時,轎中傳來劉秀娥急切的聲音道:“長生,你不能殺他!不能啊!”
柳長生眨了眨眼睛,這書生平時有些迂腐,到了這關鍵時刻,他倒會裝起傻來了。
吱!轎門終於掀開了一角,露出劉秀娥那清秀俏麗的麵容來。
“長生,求求你了!你真的不能殺他!殺了他,許府和九離宮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有小雨要照顧!”
柳長生仍不為所動,準確的說,他是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動,因為根本就不是他在殺人!他是懵圈的。
“他若是死了,我爹也會死的!若爹爹死了,留我這不孝女在世上又有何用!”
劉秀娥說完,用力一頭撞在了轎門上,殷紅的鮮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沒想到柳長生喜歡的這女子如此性烈,孟慷暗歎了一聲,隨手打了個響指。
砰!許公子手中的長刀突然崩斷,斷成了幾截,他的手腕也終於停止了動作。
死裏逃生,許公子嚇得麵無人色,這時候連頭也不敢抬,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他本身已經是快要破境神通秘境的武者,對自己的身手頗有信心,沒想到這次莫名其妙的斷了一隻手,而且還差點送了命,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位許公子亦是心機深沉之輩,知道此地有大境界的高手暗中出手,自己萬萬不是對手,隻能夾起尾巴,先保命要緊。
“既然柳兄和秀娥妹妹情深義重,那我就不再枉作小人了!我這就回去向父親稟明,退了這樁婚事便是。至於劉伯父的病,我會向父親請求,送一塊靈芝肉過來。還請柳兄多多海涵,小弟真的知道錯了!”
“我許茂林在此當眾發誓,絕無虛言,若有違此誓,當萬箭穿心而死!”這許大公子為了活命,幹脆一咬牙,當眾跪了下來,指天發誓。
聽到他的誓言,柳長生心中一喜,再看劉秀娥,也是喜極而泣。
劉秀娥是為了替父親治病才不得已出退,並不是真心想要嫁給許茂林,現在對方承諾拿靈藥來給父親治病,又不用嫁他,自然喜不勝收。
“長生,不如放了他吧!”劉秀娥輕聲說道,聲音輕得跟蚊子哼似的。
因為她不想讓柳生長誤會,以為自己對這個許公子有什麼私情。
柳長生雖然是書生,卻是個豪爽之人,大袖一揮,道:“好!你走吧!希望你說到做到!”
許茂林連連點頭,一把撈起地上的斷手,翻身上馬,玩命似的飛馳而去,也不管地上的那些傷者,自己先逃命要緊。
許茂林這一走,大街上的街坊百姓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閻大和柳小雨也一起走過來了。
柳小雨親手把劉秀娥從轎中扶了出來,一時間,整條街的人都在生生瞧著她。
劉秀娥有些羞澀,咬著嘴唇,也不知該做什麼好。
還是閻大世事洞明,要不人家怎麼當青皮老大呢,這漢子揮了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人家姑娘臉皮薄,得跟柳掌櫃說些私房話呢!咱們不聽,絕對不聽!”
他這麼一說,大夥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街上的人群也就自行散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嘛幹嘛去了。
那些食客們也紛紛回去了柳下酒樓,坐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對剛才的義舉,隻字不語,隻是人人臉上的得意之色,那是掩蓋不住的。
“小孟,每桌都上酒!今天酒菜免費,喝夠管飽!”柳小雨氣乎乎的瞪了孟慷一眼,大嚷道。
柳小雨覺著大哥對這個小孟著實不錯,可是剛才那麼凶險的時候,他卻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就連閻大這樣的街頭混混都挺身而出了,小孟卻不見蹤影,或者根本就躲在店裏沒出去過,於是,這姑娘對原本挺討喜的小孟有些不高興了。
孟慷笑眯眯的應了一聲,連忙去後廚房搬酒,他自然不會跟小丫頭片子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