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馬蹄聲過,塵土飛揚,茗絡封往殤宇閣的方向策馬奔馳。他知道妹妹隻身前去京城是凶多吉少,自己沒有能力去救出妹妹,唯一能救妹妹的隻有陸天棱。
“篤篤篤......”開門的依舊是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月瑤,她看到敲門的人一臉焦慮,猛然想到那令閣主魂不守舍的少女。“你是來看病的嗎?”
“我找陸天棱,我是絡音的哥哥,她出事了。”月瑤無奈道:“閣主出遠門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什麼?”茗絡封來不及多想,頭也不回地轉身上馬,絕塵離去。月瑤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念道:“糟糕,她一定不能有事,不然閣主真的會瘋掉。”於是匆匆走回閣中。
行刑的那天,天空陰沉沉的,許多人圍在刑台前,看著麵容憔悴的少女被押上斷頭台,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仿佛是已經看慣了這樣的場麵。
李廷遠得意地笑著,抬眼看了看時辰,哂笑道:“茗絡音,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茗絡音昂起頭,隻是望著天笑了笑,心裏想的卻是哥哥和那個擾亂她心的男子。李廷遠看著她那沒有半點塵埃的笑容,頓時心生厭惡。他倏地站起來,叫著:“時辰到,斬!”
“斬立決”的木牌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劊子手舉起的染過無數鮮血的大刀就要落下時,一個白色物體從天而降,“轟”,煙霧遮住了人們的視線,茗絡音驚詫之時,聽到旁邊的劊子手發出一聲慘叫,然後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絡兒。”茗絡音猛地站起身,回應道:“哥!”茗絡封為她鬆開手上的粗繩,急促道:“絡兒,你快離開這。”“哥,我不。”“沒時間跟你廢話,你難道連哥的話也不聽了嗎?”茗絡封顧不上太多,一咬牙將她推向混亂的人群,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劍,順勢砍下襲擊他的一名侍衛的頭顱。“哥......”她被慌張的人們擠出了刑場,而茗絡封還留在刑台上。他雖武功盡失,可還記得招式,對付兩三個人還不成問題,可是對方卻不隻兩三個人。
“哥,哥......”茗絡封轉頭對著人群大喊,“絡兒,茗家不能沒有你。走!”
“嚓!”是什麼碎了嗎?那熟悉的疼痛。頓時,茗絡封的後背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哥......”茗絡音使勁往回擠,可人流的推擠讓她越來越看不清楚哥哥的身影。
又是一刀,滿目傷痕,茗絡封用劍支撐著地,單膝跪了下來,圍攻他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茗絡封仰天大笑道:“我茗絡封決不死在奸人手下。”語畢,他望了一眼遠處的妹妹,嘴角微微上揚,心中道:“絡兒,原諒哥哥不能再照顧你,幸好,你不會是一個人。”在眾人未來得及反應下,他反手握劍,脖頸上赫然顯現出一道細細的刀痕,血頓時無法遏製到流出來。
“不----”她嘶聲叫到,血光從她眼睛映出來,刹時,腦海一片空白......
那不是真的,隻是一場可怕的夢,隻要醒過來就好了。躺在床上的茗絡音緊蹙眉頭,臉色蒼白,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單。忽地坐起來,大喊一聲“哥------”抬眼卻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陸天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心痛地安慰她,道:“絡音,沒事了,沒事了。”
“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對不對?”茗絡音任由他抱著,身體卻因害怕而發顫。“絡音,我沒辦法跟你說謊,但你要振作,不能讓絡封白白犧牲,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茗絡音突然間回想起在刑場的一幕幕,她還清楚地記得哥哥竭盡力氣地對她喊:“絡兒,茗家不能沒有你。”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夜深了,天空中星光閃耀,驀地,一顆流星劃過,那是哥哥嗎?小時侯,娘說過,人死了會變成流星,可以滿足一個願望,那麼自己希望再看到哥哥可以實現嗎?那顆流星不知道落到了何處,或許是哥哥已經找到了歸宿等待重生,也許也會遇見爹娘吧。哥哥,絡兒想你,你回來吧。爹娘,你們不要和絡兒搶,讓哥哥回到絡兒的身邊吧。
淚水不禁流過臉頰,茗絡音清楚的知道哥哥是不會再回來了。
一個月過去了,陸天棱看著茗絡音日漸消瘦,沉默寡言,心裏又急又痛。他整日換著法子讓她開心,雖然她會笑,可是那樣的勉強,他不會看不出來。
清晨,茗絡音早早地就起來了,她緩緩地走在開滿碧音花的湖邊,突然間發現曾經的花骨朵已經絢爛地盛開了。她不經意地笑了笑,那花朵襯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朦朧眩目得不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