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宗雖不能正常夫妻生活,但架不住他常在婉嬌身上努力著,偶爾也能獲得一入。這時婉嬌與蔣紹黎合房,見他陽具猙獰一般,還是有些驚訝。她嘲笑何耀宗那物象醃了一冬的蔫黃瓜。他原以為她還是處女身,欣喜若狂,可顛鸞倒鳳過後,並未見她那裏流下紅,顯然已被破過身,有些失望道:“你不說他一點也不行嗎?”她疑慮道:“真不行,一下就蔫了。”可就這一下,讓蔣紹黎空歡喜一場。她開始也認為他和她是頭夜,但眼下也對他懷疑道:“你還挺懂的。”他忙說是聽別人講的。
其實婉嬌這時不知,就在她被嫁到何家兩月後,蔣家父母覺得蔣紹黎也該放下婉嬌了,便讓媒婆在鄰村為他物色一門親事。可一連說了幾家,無不嫌他家窮。倒是有戶地主家要招上門女婿相中了他,並願給蔣家一筆厚禮。蔣家父母見蔣紹黎一天神不守舍,跟個遊神似的,就想讓他有個媳婦拴住他,雖然是上門女婿,好歹還有一筆厚禮,可以用來給下麵的兒子娶媳婦,一麵答應下來,一麵又勸說蔣紹黎。
蔣紹黎這時想,已經當了富太太的婉嬌,以後也隻能把自己當成過路客,便應下這門親事。成親時沒讓本村人知道,直接和那地主的女兒拜了堂。拜堂時也沒有外人來賀喜,幾乎都是地主家的人。這時地主才告訴他,他娶的媳婦是石女。他不懂石女是什麼,地主坦然告訴他,石女就是不能生孩子,並承諾說,如果她對石女好,他們保證日後為他再娶個黃花閨女,但生的頭個兒子要認石女做親娘。他為自己日後能有兩個媳婦感到高興,便保證一定能對石女好。
原以為石女生不了孩子也是女人,暫時能滿足他性欲也可以,卻不想,洞房夜他和石女連房事也辦不了。他這才真正明白什麼是石女。見他心煩的樣子,石女變臉道:“我本來不想嫁給你,都丟回人了,是爹逼我和你成親的,沒辦法兒,咱倆就是麵兒的事兒,你就等我爹給你添房沒啥病的媳婦兒吧。”他聽出她和他成親不是第一次,隨後知道她是被前一婆家休回娘家的。可這時說什麼都沒意義了,隻好等著地主給他填一房可以辦那事又能生孩子的黃花姑娘。但他不知什麼時候能如願,和石女睡在一起也不能盡興,便繼續偷著去看婉嬌。婉嬌不知蔣紹黎是如何知道女人的事,不論他怎樣,自己已經嫁人了,便不去計較。
此後,蔣紹黎每隔兩三日來一趟,晚間在那個房間裏與婉嬌顛鸞倒鳳後便相擁而眠睡,倒也甜蜜而溫馨。好在店裏沒有長住客,他倆又很小心謹慎,便沒有外人知道他倆夜裏在一起的事。
與蔣紹黎合房不久,婉嬌的父母又來牡丹江看她。她憎恨父母,連理也不理,倒是何耀宗還講些親戚情麵,總讓她的父母有個台階下。父母臨走時,母親仍努力打消女兒對他們的怨恨,猜想女兒心裏必是還在掛念蔣紹黎,就耐著女兒的冷臉子道:“紹黎也成親了,讓外村兒一個地主家招了上門女婿,也有好日子過了。”
婉嬌這才明白蔣紹黎為什麼和她辦事前就懂女人的事。但她並不恨他,反倒更加恨起父母來,要是父母成全他們倆,她不至於嫁給一個廢物,蔣紹黎也不能委曲求全地去當上門女婿,不禁更加傷心,一邊哭一邊訓斥父母道:“以後不許你們再來!賣閨女的錢都拿了,還舔個大臉來幹啥?誰家賣完的東西還老去看?煩不煩人哪!”何耀宗確實很瞧不起嶽父和嶽母,但婉嬌罵得太狠了,聞聲過來勸婉嬌道:“別這樣,咋的也是咱爹咱娘。”婉嬌更加凶狠道:“可我不是他們閨女了,我現在就是個玩意兒,早讓他們給賣了。”又衝父母嚴厲道:“記住了,以後你們誰都不行來,再來我就尋死去,我死都不願再見你們了!”父母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曾經乖巧的女兒如今變得如此無情,隻能傷心地離去,真就再也沒來何家。
後來再遇蔣紹黎,婉嬌問他入贅的事,他這才哭著對她說出實情。原本因他有事瞞著她而不滿,賭氣讓他以後不要再來了,在家好好陪媳婦,可聽他說他的媳婦是石女,那種事根本辦不了,她就更覺得對不住他,消了氣,讓他以後接著來,每次他來,再沒心情也會滿足他。
五個月後,婉嬌果真有了喜。何耀宗發現她不時地嘔吐,知道她已經懷上孩子了,卻說不出是喜還是悲。他立刻提醒蔣紹黎該離開了。不想蔣紹黎已經舍不得婉嬌,婉嬌也離不開蔣紹黎,但他倆誰都說不出口。何耀宗離開後,他倆摟在一起哭了好一陣。
蔣紹黎不敢再進興隆客棧了,甚至不敢在客棧前經過,是怕被何耀看見。但他還想和婉嬌在一起,有時想得他恨不能去殺了何耀宗,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出欺男霸女的事,畢竟何耀宗已經讓他得了那些日的快活,而且還真的給他一筆錢。
原本他已放棄了在黃花甸子開的那片地,現在他又揀起來,媳婦家不差他種的那點糧,但他堅持自食其力終不是什麼壞事。蔣紹黎隻要在牡丹江有事做,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去偷看婉嬌。他見她的方式是躲到幾十多米遠的牡丹香飯店裏,一邊慢慢喝著悶酒,一邊透過窗戶朝興隆客棧方向望,還真能看到她出來進去的,每次見到她,他都心急火燎一般痛,但也隻能強忍著,常常是眼淚忍不住湧出來。
就這樣,他一直望到她挺起大肚子。牡丹香的老板是個大腳老太太,六十左右歲,性格開朗。許是因為蔣紹黎長得英俊,老太太對他比較關注,也很熱情。又見他總是座在靠窗的地方朝外看,便也跟著往外看,發現興隆客棧那年輕俊美的老板娘每次出現時,他的眼裏都有淚光在閃爍,終於看出些門道,也隻是抿嘴笑,從不去打擾。
再後來,他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掐算她已經爬炕坐月子了,便不去牡丹香喝酒了。第二年春,他的田地又該翻種了,估算婉嬌生的孩子差不多百天了,就又去牡丹香喝小酒。
這日中午時,老太太見他來了,忙朝窗戶跟前的座位瞧,見都被座滿了,就召喚一個正吃飯的青年道:“六子,去,那邊兒吃去。”那六子莫名其妙,一邊嚼著,一邊問:“幹啥呀?”老太太笑著喝斥道:“娘了腿兒的,讓你去你就去!幹娘的話你也不聽啦?”六子忙點頭道:“聽聽聽!”忙端起包子去了裏麵桌。蔣紹黎沒有多想,謝過老太太,坐到那靠窗的桌前。終於,他又看見了婉嬌,大肚子已經癟下了,還是那麼秀美,覺得她比以前還楚楚動人了。
他實在忍不住了,便不顧一切地又去看她。婉嬌生下的是男孩,因是冬天生的,她在生產時又不太順,故給孩子起名叫冬平,乳名平兒。婉嬌很感激何耀宗,對他也溫柔許多,還天天讓他摟著自己睡。但她更想蔣紹黎。有時何耀宗看她自己一個人在那笑,便好奇地問:“想啥美事兒呢?在那傻笑。”她先被他下一跳,然後衝他橫眼道:“你才傻呢!”說完轉身走了。看著她離去,他自己歎息道:“可不就我傻,天地下頭號大傻瓜!”接著又莫名其妙地搖下頭。
這時婉嬌又見到蔣紹黎,欣喜萬分,毫不猶豫地又投入他的懷抱。何耀宗發現他倆又到了一起,甚至把孩子的搖籃也掛在他倆當時住一起的房間內,頓時惱羞成怒。
那日,他見他倆正有說有笑地在房間裏麵哄孩子,竟將一把菜刀架在蔣紹黎的脖子上。婉嬌見狀,竟跟瘋了似的上前搶刀,搶刀不下,猛地將何耀宗推個趔趄,並怒視他道:“你要傷著他,我就和玩兒命!”何耀宗驚呆了,隨後刀一扔,蹲在地上捶頭哭道:“我造孽呀!”婉嬌鄭重對他說:“你放心,孩子永遠姓何。可俺倆的事兒你別管,要管你就自個兒管孩子,我走。”何耀宗隻好由著他倆繼續偷歡,但規定蔣紹黎每次隻能夜間來住店,次日天亮前必須離開。這個協議蔣紹黎履行了。就這樣,他倆又持續了三年多。其間,他倆又生下一個女孩兒,卻取個洋人名字叫麗娜,自然也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