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到了興隆客棧跟前,見這的所有店鋪也都關了門,便別無選擇地奔向何家,他想婉嬌不會不收留他。
因為附近正在打槍打炮,街上空蕩蕩的。他艱難地到了何家門前,門裏正插著,剛要敲門,門開了,芸香一臉驚喜地出現在他麵前。一見到芸香,他頓時覺得大腿不那麼疼了。
從打去羅家到現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她。上次從興隆客棧去投自衛軍,他倒是想見她一麵,可婉嬌不願他倆接觸。再者,即使見了又何用,她又不能嫁給自己,本來和懿瑩分開就很難過,見了豈不痛上加痛。這時再見到她,覺得她比去年還嬌美動人。
見他拖著一條腿,她忙扶住他,吃驚地問道:“你咋的啦?”他說:“槍打的。”她又一驚道:“哎媽呀!”忙將他扶進門裏,重新插上門,猶豫一下,小聲道:“先上這屋。”說著扶他進了與何家老太太住屋隔著大門的屋裏。這屋的結構同何老太太的住屋一樣,隻是平時不住人當了雜貨間,灶房內擺著幾口醃菜的大缸,裏屋地上放著糧食袋和蘑菇、辣椒之類的幹菜,炕上堆著一些破舊的被褥和棉花套。
她迅速將炕頭騰出地方,選一套潔淨的被褥鋪上,又扶他趴上去,心疼地問:“傷哪了?”他回手摸下自己的右臀下麵道:“這塊兒。”她認真地看,隻見那裏有個破口,卻看不到傷口。
子昂穿的是棉軍裝,小腿上纏著裹腿帶。她想讓他脫去棉褲,又覺得既誤事又難為情,便轉身去找來一把剪刀,從槍眼處擴開一個洞,這才見道裏麵的棉花已是鮮紅的了,驚叫道:“哎媽呀,都是血!”隨即哭道:“這咋辦哪?”他很感動,安慰道:“別哭,我沒事兒。幫我看看傷口多深,我看不著。再看看裏頭有沒有子彈。”
她止住哭,忙用棉褲上的棉花擦傷口,感到傷口內有堅硬的東西,就怯怯地用手指向裏探一下說:“裏頭有鐵疙瘩,咋辦呢?”他忍痛道:“那是子彈頭兒。能看見嗎?”她說:“能摸著,看不著,還出血呢?”他說:“能摸著就行。是從遠處打的,要近打就麻煩了,你幫我摳出來。”
他雖然感到傷口處疼,但當她的手輕柔地觸摸到他大腿肌肉時,他渾身都傳遞著一種異樣的感覺,竟覺得不象剛才那麼疼了。聽說讓把子彈摳出來,她更緊張了,又哭道:“那多疼啊!”子昂說:“那也得整出來。沒事兒的,你去找把刀來。”她忙去找刀,可找來的竟是把菜刀。他哭笑不得,問:“你家沒有尖刀啊?”她茫然道:“沒有啊。”他便說:“那就用剪子。”又囑咐道:“你把剪子擱火上燒一燒,再用鹽水泡一下。”她又忙取來一盞油燈、一把食鹽和盛著清水的飯碗,先泡了鹽,又去了油燈上的罩,點著火,將剪刀的尖部在火苗上翻轉著,覺得差不多了,就將剪刀伸入鹽水內,“嚓”的一聲,由鹽水中冒出煙一樣的清氣。
但當她要從他的傷口內取子彈時,握著剪刀的手在抖,又哭道:“我害怕。”他卻很欣慰,不顧身上的疼說:“你就摳吧,我現在不知道疼。”她這才將剪刀尖部探進傷口,摳出一顆血淋淋的子彈頭。再看子昂,一臉苦色,滿頭是汗。她一邊為他擦汗一邊哭道:“還說不疼呢,疼死啦!”子昂更加感動,又安慰道:“沒事兒,我能挺住。”又問道:“家有消炎藥嗎?”她止住哭說:“那得上醫院。這跟前兒去年剛開一家,叫濟民醫院。可現在外頭還打槍呢,怕不能開板兒。”接著說:“俺家有馬糞包兒,行嗎?”他問:“馬糞包兒是啥?”她說:“地上長的,誰要哪出血了就用它,要麼用刺兒菜,止血消炎都管。”他說:“行,拿來吧。”她忙又出去。
工夫不大,她手裏拿著一把白布條和一個好象土豆但顏色很深的東西。子昂問:“這就是馬糞包兒?”她一邊應著,一邊將馬糞包兒扯開一個孔,裏麵呈囊狀,由囊中冒出一股煙似的粉末兒,倒在傷口上是深褐色的粉麵兒。她將馬糞包兒裏的粉麵兒幾乎都倒在了他的傷口上。可要包紮時她又犯難了,總不能圍著棉褲包,她這才難為情地讓他脫下棉褲。
他卻更為難,說他穿的棉褲是空筒的,裏麵沒有內褲和短褲。她忍不住笑道:“多大了,還跟小孩兒似的。”他說:“這樣省錢,省了錢好買槍買子彈。”她便決定先毀了棉褲,說:“你這身衣裳一看就是當兵的。這塊兒可能又讓日本人給占了,別讓他們看見,我把棉褲都鉸開吧?”他同意。她從他大腿根處將棉褲一圈鉸開,一邊鉸一邊問:“都快夏天了,咋還穿著棉的?”他說:“夜裏還是涼,有時還下雨。要是打埋伏,穿單的涼不說還硌的慌。”她心疼地說:“以後別去打埋伏了。”他笑道:“謝謝你救我。”她開心地說:“昨晚我做個好夢,今兒就見著你了。剛才我在院兒裏掃地,聽見外頭有人,趴門縫兒一看是你,跟還做夢似的。”說著將棉褲腿從襠下剪下,然後往下翻了一段,將臀部和大腿露出,上麵還光亮,下麵則都血。她又“哎呀”一咧嘴,顧不得害羞,開始為他包紮。他趴在那裏很不方便她包紮,便側起身,將受傷的大腿轉到上麵。
她用布條圍他大腿根包紮時,手必須要貼著他的睾丸下滑過去。他頓時象被觸了電似的,熱血沸騰,那陽具也迅速地挺起來,並斜著支出來,他想去捂都來不及了。正這瞬間,她的手又轉到前麵時,手指被那支出的家夥擋住。她先覺得手背背發燙,又見一根肉棍子躍躍欲試地挺出來,嚇得失了聲,張開兩手,忙轉過身。他一邊去捂一邊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來吧。”說著要將他那倔強的家夥遮擋住。就這時,她又猛地轉過身來,臉紅得象隻熟透的蘋果,說:“我弄吧。”又為他包紮。可他的肉棍子已經很難待在破棉褲內了,按進去不到幾秒就又調皮地支出來。她沒再躲,竟一把抓在手裏,覺得滑嫩堅硬而發燙,樣子緊張又羞澀地看他一眼後,將燙手的肉棍子放回他的棉褲裏。堅硬的肉棍被她撅得生疼,“呀”的一聲爬起來,看著她,隻感到渾身的血液在湧,身下愈加膨脹,腦袋也一片空白了。忽然,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還沒等她調整好身體,他的嘴已經貼到她紅潤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