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周子昂痛心救婉嬌 阮芸香怒刀斃淫魔(1 / 3)

興隆客棧出事後,雖然武蔭棠死了,但何耀宗並沒有解氣的感覺,他為自己既丟了客棧又丟了婉嬌而痛心,也對武蔭棠有了些敬意。他知道婉嬌被近藤四郎關在客棧裏,但近藤四郎不讓他進去找人,說:“她的,抗日的幹活,憲兵隊的抓走了!客棧的,皇軍的封了,我的買了。”他這時不想要客棧了,隻想要回婉嬌。可近藤四郎奸笑道:“你的,去掖河憲兵隊,她在那裏!”並讓他為武蔭棠收屍拉到黃花甸子。何耀宗忍辱負痛,將武蔭棠埋在黃花甸子內的一片樹林內。

然而惡夢並沒有結束。平兒和麗娜多日不見婉嬌,整日哭著喊著找娘。何耀宗花了很多錢找能和近藤四郎說上話的人,但錢快花盡了,卻一直也沒能見到婉嬌。平兒自己去客棧找娘,客棧裏有幹活的工匠,也有替近藤四郎監工的人,根本不讓他靠前。何耀宗怕平兒挨那些人打罵,就讓芸香看住平兒和麗娜。不想那日平兒又偷著去了客棧。

這時的客棧已經由興隆客棧變成了牡丹春,旁邊的一家客棧也變成了大煙館。芸香突然不見了平兒,知道他又去了客棧,便去找,結果撞上了近藤四郎。見芸香長得很像婉嬌,年紀還小,近藤四郎的眼睛又直了。他在這之前並沒見過芸香,但他知道平兒是婉嬌的兒子。這時見芸香拉著平兒驚慌地離去,猜她應是婉嬌的妹妹,便在後麵跟蹤到了何家門前。但他沒有直接進去,私下打聽何家情況後,心中又有了鬼主意。

他本想用日偽兵入室搜查的方式搶走芸香,但自從上次為霸占婉嬌和興隆客棧死了兩日本兵後,他在憲兵隊的叔叔十分不滿,好在有兩個假裝的抗日分子當了替死鬼,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他暫時不敢再用日軍士兵為他做事了。他知道何家除了何耀宗和芸香外,就是一個小腳老太太和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決定尋找機會入室強搶芸香,他和軍方打交道,但他是個商人,沒有哪個日本軍官會因日本公民搶個中國姑娘而責怪他,這裏的中國人更是對他無可奈何。

就在兩天前,近藤四郎遠遠看見何耀宗出了門,便悄悄溜進何家。何耀宗出門時本還告訴芸香出來插門,但芸香應過後耽擱了一會。當她想起出去插門時,一出屋正撞見近藤四郎進門,嚇得轉身回屋。近藤四郎緊跑幾步將門拽開,芸香又躲進自己屋裏,想插門又被近藤四郎撞開,隻好又躲到炕裏。

見屋裏隻有芸香和平兒在炕上,他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淫笑,並將門反插上。芸香已意識到厄運臨頭,喊都不會喊了,在牆角處縮成一團。平兒倒是來了虎勁,站在炕上,指著近藤四郎罵道:“你是壞蛋,別上俺家!快滾蛋!”近藤四郎根本沒把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當回事,手一揮將平兒推倒在炕上,然後餓狼般地撲向芸香。

芸香終於叫出來,一邊哭喊一邊掙紮。但她抵不過近藤四郎的瘋狂,很快被從炕裏拉到炕邊。平兒見芸香哭喊著掙紮,憤怒至級,爬起來,握緊小拳頭,大聲罵道:“你壞蛋!”隨即照近藤四郎的麵部一掄,正擊在他的右眼上。平兒雖然人小,但卻用足了力氣,近藤四郎頓時疼得鬆開芸香,捂著眼睛大叫。芸香趁機起身跳下地,打開門栓,衝平兒喊到:“平兒快跑!”

但平兒跑不了,近藤四郎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抓過平兒,猛的一掄,平兒便從炕上飛到牆角處,隻聽咚的一聲,便不動了。芸香一驚,不顧一切地撲到平兒身上哭喚。近藤四郎捂著右眼又撲過來,用一隻手從後麵摟住芸香。芸香又是一驚,隨即瘋了一般,雙手抓住近藤四郎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近藤四郎又疼得大叫,撒開手,不知顧眼還是顧手了。

芸香見平兒在牆根處一動不動,本想去抱,但見近藤四郎甩甩手又來抓她,忙轉身跑出屋,直奔老太太的屋裏,上了抗,抱著奶奶痛哭。麗娜是芸香從小抱大的,對芸香有些感情,這時見嫂子哭得恐怖,也跟著大哭起來。奶奶還沒反應過來時,近藤四郎又追過來,根本沒把老太太和一個小女孩放在眼裏,上炕又去拽芸香。

奶奶心裏明白了,嘴裏罵著“畜牲”,奮力用小腳去蹬近藤四郎,但無濟於事,又從頭後抽出簪子,猛地刺向近藤四郎的臉部,恰恰又紮進他的左眼。近藤四郎近乎崩潰,又捂著眼睛慘叫。芸香見狀又跳下炕,衝進灶房,拎來一把菜刀,照著近藤四郎的頭部砍去,一刀砍在他耳下,血往外串。但她並不停手,依然不停地掄刀,直到近藤四郎麵目皆非,氣斷身亡。

何耀宗出門時間並不長,回來時,見母親、芸香、麗娜正抱在一起哭,旁邊躺著血肉模糊的近藤四郎,什麼都明白了,忙將近藤四郎的屍體拖出去,扔進院內的菜窖。再回母親屋,發現平兒不在跟前,便問芸香:“平兒呢?”芸香驚魂未定,這才跳下炕,跑到自己房間。何耀宗感到不妙,隨芸香過去一看,見平兒七竅流血,也已氣絕身亡,悲痛欲絕。雖然平兒不是何耀宗的親骨肉,但從他生下那一天,何耀宗就拿他當親兒子,包括平兒的親爹蔣少黎和婉嬌在一起的時候。

平兒被擦去臉上的血,放在何耀宗和婉嬌的炕上,蓋上棉被,就想睡覺一樣。當晚,芸香和奶奶、麗娜睡一屋,已經不在乎近藤四郎死在這條炕上了。何耀宗則摟著死去的平兒睡。其實他根本沒有睡,整整哭了一宿,既哭平兒,也哭婉嬌。

聽完何耀宗的講述,子昂也悲憤交加,但近藤四郎已經被死了。他尤其佩服平兒和芸香的勇敢。但平兒死了,雖然當初他並不喜歡他,但現在他還是為平兒的死感到悲傷,怎麼說他還是個孩子。

他還沒見到芸香,想見又想起何耀宗當時所以不容他就是怕他拐走芸香,好在芸香現在平安。他更為婉嬌心痛,心急如焚道:“想法兒把我姐救出來呀!”何耀宗歎口氣道:“我咋不想救?可咋救啊?家裏的錢都搭上了,誰說都沒用。我連見她一麵兒都見不著,她就在那裏呢,新開的牡丹春。”

子昂心痛道:“那她現在已經是妓女啦?”何耀宗哀傷道:“在那裏還能幹啥?聽說還沒讓她接客,一直被這個近藤四郎霸占著。這還不夠,他還惦記芸香兒。我早就在找機會殺了他,他倒送上門兒來了。隻要他死了,回頭我死活都無所謂了。”子昂說:“殺的好,這不就有機會救我姐了嗎?”何耀宗說:“近藤四郎是死了,可那裏都是他的人。我現在慌得厲害,還沒想出好路子,正好你來了,你幫我想想。咋說你姐救過你。”子昂忙說:“這個你不用說,那我來辦。”說著打開皮包,從裏麵取出一卷銀元和一遝紙鈔放在炕上,說:“這個你們先用著。”見子昂的皮包裏都是錢,何耀宗驚愕道:“你哪來這些錢?”子昂說:“你別問了,我一定把我姐救出來。”說著哽咽了,繼續說:“這些錢要不夠,我回家再去取!”何耀宗既驚詫又感到,見子昂提起皮包要走,忙問道:“你想擱錢贖人哪?沒用,我試過,都打水漂兒了。日本人是拿她當抗日分子,看得死死的。現在人家想咋糟蹋她就咋糟蹋她。”說著又哭起來,邊哭邊自責道:“嬌兒,讓你受罪了,都是我害了你,當初我就不該娶你啊!”子昂責怪道:“光哭有啥用!我再試一下,他們肯定都不知道近藤四郎死了,我去看看情況再說,最好能直接把俺姐救出來。”說完拎著皮包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