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被推進院子,前後左右都是讓人毛鬼悚然的玩意,我這會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它們,‘活著的死人’?這矛盾的詞此時也許是最準確的描述。心驚膽戰的走入院中,棺蓋上麵周興科點了一盞油燈,也不知道他從哪找出來的,光線隨著微風晃動,讓人有種整幅棺材都在搖晃的錯覺,說不出的詭異。強自保持鎮定,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心裏暗罵自己也有這種裝X的時候。看看旁邊的唐嫣,倒是比我冷靜許多,小幅度的轉動腦袋,想來是尋找逃生的時機和路線,我心想自己個大老爺們這回可不能什麼也不做,也開始仔細觀察起來。這一觀察不要緊,立刻讓我發現一些異樣,頭皮瞬間炸了起來。我們此行三女七男,也就是說帶上這些‘活著的死人’也就十個人,油燈雖不明朗,好歹人還是看得清楚的,數了兩遍,都是十二條影子。吳少傑嬉笑著來到我身邊,突然壓低聲音,陰測測道:“是不是發現多了兩個人?”楊小夜端起油燈,放在自己下頜處,做了個鬼臉,同樣陰沉沉道:“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我緊繃的神經差點崩潰,下意識的拉著唐嫣準備逃離,他倆哈哈大笑起來,異口同聲道:“當當當……看!”許晉峰和李斌兩人讓了讓,燈光照了過去,露出後邊的兩把竹椅,而竹椅上麵端坐著兩個‘人’。那兩個人的大部分身影被許晉峰兩人的影子遮擋,看不清樣子,隻能分辨出他們很矮,因為竹椅隻有一米來高,還是兩部分組成,半米的靠背和半米的主體,此時他二人踮著腳尖方能勾著地麵。臃腫的衣服看不出他們的年齡,但想來多半是兒童,侏儒本就少,何況還一起出現兩個。許晉峰臉上露出他經典的壞笑,一下子將燈從楊小夜手中奪過去,用了和楊小夜一樣的方法,隻不過他是將燈放置在那兩個小人的下頜處。轟……我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血管都在瘋狂的痙攣著,而血液還在玩命的向頭頂彙攏。那……還是人臉麼?在我看清楚的瞬間,我幾乎崩潰。兩張巴掌大小的臉上,皮膚像是破布一樣垂掛著,呈現無數的皺褶,即使現在隻有很微小的風也能讓它晃蕩著,皮膚是那種死灰色,怎麼看都像是帶了一張麵具,偏偏不是。就在同時,他們深陷的眼眶中,四隻無神的眼珠子突然同時向中間彙攏,呈現鬥雞狀,死死地盯著我。氣氛無比的詭異,與此同時,他們所有人都靠攏在一起,將兩個小人夾在中間。兩個小人忽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同時發出淒厲的吼叫。那聲音分明是驚恐,他們也在害怕?可他們又需要害怕什麼。接著那兩個小人箭一般的從我身邊跑過去,事出突然,我和唐嫣都沒來得及反應,隻感到裸露的皮膚上被一陣冰涼的東西劃過。蘇小糖甜膩的聲音響起:“好無趣啊!那兩個小寶寶也跑了,我還指望他們好好嚇唬一下夏歡那。”李斌抱住她道:“已經嚇到了,你看,夏歡的臉色多難看。”“你們……到底是什麼?”我顫抖的問道。“嗬嗬……”蘇小糖嬌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夏歡,你好有趣,你說我們是什麼?”到了這會,我哪能不明白,抓住唐嫣瘋狂的跑起來,耳邊響起蘇小糖的笑聲:“小鬼被我們嚇跑了,我們當然是大鬼了。”剛跑出門口,剛剛已經停止的閃電再次出現在天空,一道接一道,仿佛發射的一枚枚信號彈,夜空瞬間如同白晝般亮。果真如他們所說,每個院子幾乎都有那種棺木,村子很破舊,以至於一些農戶根本沒有院牆,所以在這刹那,我和唐嫣看見一個個幹枯的手臂推開棺蓋,緊接著,一個個恐怖至極的‘人’從裏麵爬出來。身後,蘇小糖一聲厲吼,那些‘人’都朝著我倆湧過來。它們都不是走或跑,就像是蟲子一樣爬著,一地的蟲子都能讓人毛骨悚人,何況是一地的‘人’。“夏歡,這樣不行,我們遲早會被追上的!”我也明白,村子的地形我們根本不熟悉,而這些‘人’幾乎四麵八方都是,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包餃子’。思緒飛轉,想了片刻,心一橫道:“我們回山上,隻要向著山洞反方向行走應該沒事,隻要熬到天亮就好了。”“天亮……”唐嫣呢喃了一句,隨即堅定道:“但願如此。”還好,憑借記憶我們回到了原處,看到了那座有無數手臂的大房子,接著就看到了山腳。要出去了麼……這似乎太容易了點,所有的恐怖片不都是說,鬼即使是爬也比人跑得快,我不禁回頭看去,一張臉就那麼平靜又離奇的出現在我眼前。是周興科,他冰冷的說道:“知道這是為什麼麼?”我立刻捂住耳朵,邊跑邊大叫道:“我不想知道!”然而周興科的聲音就那樣清晰地回蕩在我腦中:“是空間,人類擺脫不了它的束縛,而我們可以,縮尺為寸,甚至破開空間直接到達想到達的地方都可以。不要無謂的掙紮了,加入我們吧,加入我們吧……”即使爬到了山腳下,我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在古墓中那些隻是死而未僵的‘人’,隻是力氣大一些,還能應付,而它們是鬼,對我來說,幾乎是不可抗拒的。怎麼辦?怎麼辦?我看了看唐嫣,她也一樣的慌亂,我反而因此冷靜下來,她需要我,我不能放棄,可鬼會怕什麼?“唾液!”小時候一篇文章介紹過,我幾乎立刻向後吐了一口。“幼稚!”周興科冰冷道:“聊齋這種小說也能信麼?我們本來就是穢物,又怎麼會怕相同的東西。”“血液。”我不甘心,繼續試著,一口咬破中指,向後甩出幾滴。周興科慘叫一聲,但隨即又冷冷道:“我看你能流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