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崔永元:我隻要覺得是正確的會永遠堅持(2 / 3)

崔永元的父輩屬於完全沒有個性的時代追隨者,崔永元從小到大也是個聽話的孩子,他從來都是三好學生,也沒有那麼多想法,“基本上都會覺得別人說的挺對的。直到上大學以後,價值觀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1981年,崔永元進入傳媒大學新聞係學習,他從小到大都喜歡曆史課,有一次老師講南昌起義。他覺得挺吃驚。“這時發現南昌起義是政府軍裏的起義,不是共產黨組織的秋收起義暴動,等於是一幫人反叛了,開始跟著共產黨人要開始做事。忽然意識到是這麼個意思。然後就想到會不會還有這樣的事情呢?會不會國民黨還有往共產黨走的?共產黨是不是也有往國民黨走的?這些以前都沒仔細想過。”

崔永元讀書的1980年代,恰逢全民進行知識重構的時候,思想解禁但又有控製,物質貧乏但欣欣向榮,各種海外知識、書籍聯係開始海量出現,這十年,大學生就像海綿吸水一樣,大學裏麵經常會有各種各樣的講座和活動。和許多今天那拔充滿理想主義者的文化人一樣,崔永元的“理想主義”也正是在彼時慢慢形成的。

很多年以後,崔永元從《實話實說》出來轉而去做“口述曆史”,這並不是一種偶然,柴靜在新書《看見》當中有一段描述這樣說道:“他(崔永元)說現在一遍遍看自己片子裏的這些抗戰老兵:‘我每看這個,就覺得自己非常渺小,我們受那點委屈算什麼啊。這裏所有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家破人亡,多沉重的詞啊,對他們來說小意思。受盡委屈,有誤會,沒有錢,半輩子吃不飽飯,兒女找不到工作,女朋友被人撬走,鄰居一輩子在盯著你。當我每天看他們經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這個年齡經曆的所有事都特別淡。’”

做《口述曆史》前,也是網傳崔永元有鬱抑症的時候,還有一段崔永元和柴靜的對話,“他一句寒暄沒有,談的都是直見性命的事。這些話題我不陌生——讓人失望的現實,缺少良知,缺少希望,缺少堅守的人……這些話,很多人在攝像機的紅燈麵前說,很多人在文章裏說,很多人在喝酒後說。他是在一個平凡的下午,坐在一個並不熟絡的同事麵前談這些。他說話的樣子,就好像這些東西都是石頭一樣,死沉地壓著他,逼著他。”

傳媒大學的同學,《舌尖上的中國》總策劃陳曉卿說崔永元是個“對任何人都充滿善意的人”,崔永元的理發師從1996年開始給他理發,兩個人之間非常熟。崔永元一有好煙就會送給他。“有的人會說,你送他幹嗎呀?我覺得特別莫名其妙,我不送他我送誰呢?我送台長啊?他也不抽煙啊,他抽也有的是人送啊。對我來說,理發師小劉是我哥們。部隊大院裏就沒這東西。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聰明人辦的糊塗事”

2013年,崔永元遇上了轉基因,他的聲譽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崔永元和方舟子是在微博上展開轉基因論戰的。2013年年底的一天深夜,崔永元發布了一條諷刺性的微博,內容上升到“問候對方母親”。該微博引來大量網民圍觀,有評論稱“小崔有點掉進自己的坑了,理性說事很難嗎?”隨後,崔永元回複表示“不難,我和所有人都理性探討,‘肘子’除外,抱歉!”

有人覺得,崔永元已經過於沉淪於這場論戰,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一位新聞傳播方麵的資深人士說“我尊重小崔的人文主義精神和社會關懷,但科學是科學,他根本不懂。”陳曉卿則說崔永元這次的表現有些奇怪。另外一位知識份子則解析說:“方舟子能把所有的好人變成壞蛋。方舟子是一個正確的壞人,小崔是一個有缺點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