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子一問，大力本來幹巴巴的聲音，立刻帶了哭腔，說，邦哥、邦哥讓那東西給鑽死了嗚嗚嗚嗚。寬子一聽，對著輪椅就是一拳，嘴裏罵了一句馬勒戈壁，說，兄弟別難受了，咱們馬上就幹死它！大力說，嗯嗯！寬哥你說，咱現在咋辦？我跟紅波都在全在旺角美容中心呢！他說完，電話裏成了紅波的聲音，說寬哥，你不知道，咱這兩天老倒黴了，那個東西賊厲害，原先老尼姑的師妹能製住它，現在她師妹因為點事，也不跟咱們一勢了，對了，你說周子沒事？他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我在旁邊搭腔說，沒有，我正好碰見寬哥，這會兒在一塊兒呢。大力說，周子？哎呀媽呀，我們剛才還猜著你也夠嗆了，敢情你跟寬哥在一塊兒呐？老鱉也跟你們一事兒吧？我說，老鱉？沒看見他啊，不用擔心他，那屌毛肯定自己躲起來了，咱們全死了他也死不了。寬子說，這邊正忙著說事呢，明兒個見了麵咱們再嘮，先掛了。大力等人紛紛應聲，寬子掛了電話。我們說的時候，段少爺一直看著我，見寬子掛了電話，開口問那個大媽：張阿姨，你不要慌，說仔細點。一邊說，一邊對林先生甩了甩下巴，老林！林先生會意，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鈔，捂進大媽手裏，說張姐你拿著喝茶，拿著喝茶。大媽畢竟是在段少爺家裏打雜的，全不似那種沒見過市麵的鄉下老太太，聽我們說著那些事，絲毫也不驚慌，一邊握住錢，一邊說，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剛才啊，我正在西屋打掃衛生，就說這麼晚了，趕快做完回家，誰知道一抬頭，瞅見你們這屋全是煙，煙裏邊還跟放電影似得，嚇得我趕緊叫人，誰知道人都在這邊，一回神，又瞅見你們在說話，就過來問一聲。她一邊說，段少爺皺著眉，又看了看我，嘴裏低聲說，我們剛才是不是全被他給搞了？我說，有可能，他八成是用力過猛，一口氣沒背過來。段少爺點點頭，對大媽說，謝謝你了張阿姨，你下班吧，有事我讓老林再找你。大媽也點頭說，謝謝謝謝，我先走了，她一邊走，又偷眼看了看我。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我大聲說，對了，我想起來了，剛才你給我煙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腦袋發暈，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但馬上又好了，也沒在意，肯定是那會兒出的事。不料大媽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聲又回過頭，說，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呢，怎麼他們都呆愣愣的，就你自己在那兒說話，你們聊吧，我走了。我一聽，心裏一陣罵娘，暗道你這個老不死的，趕緊走就是了，話咋那麼多呢！段少爺說，好的，張阿姨你慢走。林先生說，路上小心點。二人說完後，寬子在旁邊語重心長地說，周子，咱們現在跟人是一事兒，你要知道什麼，可千萬別掖著，段少爺不是那種不講道義的人，隻要弄成了，一分錢都不會少了咱們的。段少爺搭腔說，其實即便不成，我段某人也肯定會付給二位辛苦費的，周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盡管講就可以，你去打聽，我段文進合作過的朋友，從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人。我點點頭，歎口氣說，唉……剛才我想說來著，但是尋思著你們都被迷住了，就我自己醒著，有點奇怪，就忍住沒吭聲。寬子說，老頭是不是跟你說啥事兒了？我又點點頭，說，老頭說……說到這兒，我又扭頭看了看小黃，這時候屋裏的人都盯著我的臉呢，見我看小黃，也紛紛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林先生說，咦，小黃怎麼睡著了？段少爺說，老林你真是糊塗，他明顯不是睡著了啊，醫生，快看看小黃怎麼回事。醫生慌忙給小黃檢查，我說，等下，先看看小黃能不能醒。醫生殷勤而快速地看完後，說，他是暈厥了，稍等，我給他打一針催醒劑！說著，又殷勤而快速地拿出家夥式兒，三下五除二，便把催醒劑給小黃打進了動脈裏。屋裏的人全都沉默著，盯著小黃，片刻後，他緩緩睜開了眼，看到屋內的人，疑惑地說，咦，我們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在旁邊一聽，心裏知道小貝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便說，你去休息吧，剛才你在酒吧喝醉了。段少爺看了看我，也對小黃說，是啊，小黃你下班吧。小黃懵呆呆地點著頭，起身出了屋。我把在酒吧衛生間怎麼遇到溫老頭的事說了一遍，說剛才小貝還在小黃身上，就你們被迷住時候，他突然歪倒了，八成是溫老頭把小貝又弄回去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他身體裏。段少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周先生你的意思是，溫九眉不想讓小貝幫我們？我說，那倒不清楚，他沒有跟我提這個事情，他剛才其實已經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迷住你們，囑咐我……其實就是威脅我，說我如果敢再跟小貝弄不清，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段少爺鬆了口氣，說，哦……原來是這樣。我說，是啊，這事兒挺不好意思的，我就猶豫了一下嗬嗬。寬子說，那小貝現在在哪兒？你試試招呼她一下唄。我說，行。然後對著溫老頭說，小貝？小貝？你還在麼？溫老頭沒有反應。我又叫了兩聲，還是沒任何反應。於是我在屋裏四下瞅了瞅了，看看有沒有蒼蠅蚊子什麼的。段少爺皺著眉說，會不會是他一死，小貝也跟著消失了？林先生搭腔說，哎呀段少爺你不要胡思亂想，不會的，咱們沒那麼運氣差。段少爺皺眉點了點頭，說，老林，給活瘋師傅打個電話，明天請他來看看，大剛，你們今晚辛苦一下，在這裏千萬看好！那個叫大剛的西裝男說，放心吧段少爺，哥幾個就是拚了命不要，也不會讓他有閃失。段少爺又點了點頭，說，周先生，阿寬，已經很晚了，我們先休息吧，明天再說。我看了看表，發現剛過淩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