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忙碌的深夜(1 / 2)

安娜帶著我,把我領到了堂屋,說是屋,其實是三層小樓,造型有點怪,青磚紅瓦,窗戶隻有普通窗戶的四分之一大,從外麵瞅著像個碉堡。我住的這間,窗口挨著一顆芒果樹,伸手就能摘到枝椏上已經黃了的芒果。我摘了兩個,問安娜要不要吃一個,安娜伸手接下,一邊道謝,一邊剝開皮啃了起來,我問她一個月多少錢。你在這邊一個月多少工資啊?我說。安娜說,嗯……幾千塊吧,其實我是學護理的嗬嗬。我說,哦,你是哪裏人?安娜說,湖南的。我說,湖南的?安娜說,是啊。我說,我是搞黃金的,唉,這段時間金價落了,跟以前比差好遠。安娜又啃了一口芒果,說,這樣啊?以前什麼價?我說,以前,嗯,以前兩百六十多一克呢。安娜說,那現在呢?我說,現在最高才兩百四,難弄死了。安娜說,好羨慕你們這些大人物。我說,嗨,有什麼好羨慕的,我覺得你又漂亮又有氣質,將來肯定能嫁個富豪的,對了,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啊?安娜笑了笑,說,我男朋友啊?我也不知道他做什麼的,到有了男朋友就知道了。我點點頭,說,哦……安娜吃完了芒果,把核丟進垃圾簍,用紙巾擦了擦手,說讓我好好休息,她回去了。我問她幾點下班。安娜說,現在就下班。我說,哦,那你下班吧。安娜說,嗯,周先生晚安。說著她出門走了,走到門外又回過頭,說衛生間在走廊那邊,你出門就能看見。我說,嗯嗯,謝謝。安娜說,那……我下班了?我說,下班吧,再見。於是她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我心裏一頓懊惱,恨自己身子不爭氣,而且還惦記著大力那邊的情況。脫下外衣,我躺在床上拿出電話,問大力和紅波他們,玄空師太情況如何了?據大力說,他和紅波帶她在火葬的骨灰裏翻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問她是啥她就是不說,後來聽說酒吧這邊出事了,就給我和老鱉打電話,發現倆人電話都打不通,龍子他倆帶著師太去火化後,到現在也沒回來,電話也是打不通。我聽著大力說的話,心裏隱約猜到,可能是老鱉溜了之後,堵住龍子,把骨灰裏的寶貝分了分,然後跑掉了。但是我沒有說出來。我還想跟他們說一下寬子的事兒,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改而問他們:如果給你一筆大錢,讓你改變現在的生活方式,你願不願意?紅波說,那當然願意啊,周子你咋突然問這個?我說,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個人給你很多錢,但是他要把這個地球上的人都變成動物,包括你自己,你願不願意?大力說,他能把人都變成動物,幹嘛還給咱錢?我說,這個你別管,就說願不願意。大力說,這還用問麼,指定得願意,就怕到時候錢不能花了。我說,能花。紅波說,那肯定願意,隻要錢能花,反正大夥兒都變了,又不是咱自己。我有點不耐煩,說,但是如果不要錢,大家就不會變,還是這樣過日子呢?你們還選錢?大力說,切切,周子你今天這是咋了啊?盡聊這沒邊兒的事兒。我說,沒咋,就是想問問!紅波說,那也得選錢,如果真有這事,即便咱不選錢,人家也能再找一個選錢的人,世界變不變,咱們這種小老百姓才不管那麼多。我急了,說,如果大家全變成糞蛆,天天吃屎你也願意?紅波說,嘻嘻嘻嘻,周子你不帶這麼套路人的,哪兒有那種事兒啊。我說,萬一真的有這種事兒呢?紅波說,其實吧,我覺得當條蛆也挺幸福的,天天飯來張口,也不用愁這愁那的。我說,問題是咱們原先不是蛆,一下子去當蛆,心理上難以接受啊。紅波說,也是,不管說得再玄乎,真攤到頭上了,沒有幾個願意去當蛆,就是當老鼠,恐怕也得撿著人。我說,哦。紅波說,你這是咋了,突然問這麼高深的問題?我說,沒咋,這不是跟二位談談人生麼。紅波說,周子你少來這一套,你肯定是攤上什麼事兒了。我說,真沒有,就是想問問,對了,你們覺得寬哥咋樣?大力說,寬哥?他肯定也得選錢,聽你的話音,好像你是不選錢啊。我說,不是!我是問,寬哥平時……唉算了算了,嫂子也不知道咋樣了。我一說這個,他們頓時都不吭聲了,沉默了片刻,大力說,嫂子肯定沒事,八成在段少爺那裏,聽說那逼還挺有道義的,不能把嫂子咋樣。我說,在段少爺這裏?段少爺抓她幹啥?大力說,要酒吧唄。紅波說,應該不是,人家才看不上咱這破地方,八成是金三兒那雜種想要酒吧,趁著給段少爺辦事,順便找咱的茬兒。我覺得吧,嫂子八成是讓那東西給弄走了,凶多吉少。他一說這個,我忽然想起林先生說的,二十年前荔園賓館幾個美女的事兒,不禁心頭一陣貓抓般,七上八下,便拿出煙點了一根。男人就這點出息,攤上事兒的時候不是喝酒就是抽煙。一邊抽,我對他們說,如果阿美真的在汙龍那兒,我一把火燒了它們的老窩。紅波說,嗯嗯,到時候哥幾個帶上大油錘,全把他們砸扁。大力說,汙龍?紅波在電話那頭對他說,明顯叫汙龍啊,還用問麼。我正想跟他們科普一下汙龍公子的事兒,忽然有人敲門,於是我對他倆說,先等一下,當下心裏還以為是安娜去而複返,便對著門口問,誰?門外說,周先生,請開一下門,我有事跟你說。聽聲音,卻是那個張阿姨。我心裏雖然納悶她幹嘛半夜來敲門,但隱約能感覺到,應該和溫老頭的事有關。於是我跟大力紅波他們掛了電話,快速思索了一下,起身圍上毯子,打開了門。張阿姨站在門外,笑眯眯地看著我。我說,你,有事?她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那什麼,我可以進去麼?我掃了一眼她肥胖而臃腫的身段,以及滿臉的皺紋與妊娠斑,不禁起了聯想。不要以為這種老女人就不騷,她們一點不比年輕姑娘老實。而今她似乎拿住了我的一點把柄,這種情況,還是謹慎為妙。於是我說,一定要進來麼?她說,有些話得背著人講,還是進屋說好一點吧?我心說,你少跟我來這套,本屌尼姑都泡過,斷不會喝你的洗腳水。沒事沒事,在門口說就行,咱倆孤男寡女的,多不方便。張阿姨噗哧一聲笑了,說哎呀你這小靚仔,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把你怎麼樣啊?我說,你到底有啥事?張阿姨歎口氣,說:切,連屋都不讓進,真是的。那什麼,我不是瞅見屋裏冒煙了麼?其實啊,我還聽見了幾句話,那個說的,就尋思著直接告訴段少爺不太好,你看……

Tip:收藏+分享我和蜃仙那些年,是对网站最大的肯定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