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苦肉計(1 / 2)

在等黃大功的時候,安娜洗好了澡,理成了一個平頭,雖然臉上仍有幾處被燒傷的痕跡,看起來卻別有一番撫媚,活像個前衛的歐洲姑娘。我見她難掩喜悅之色,心中納罕,問,安娜,遭了這樣的事兒,怎麼你一點也不害怕?安娜說,這不是已經安全了麼,還怕什麼呀。我說,雖然安全了,總得有點後怕吧?安娜說,後怕的確有,但是啊,一想到這個月能一下子拿10萬,誰還顧得上怕呀。我說,嗬嗬,段少爺跟林先生已經完蛋了,你跟誰要工錢去?安娜說,沒事,還有段太太呢,工資都是段太太發。說著,她對我擺擺手,示意我湊近一點,低聲說,段少爺呀,其實是上門女婿。我說,哦……那我的酬勞,也是段太太發唄?安娜說,你的酬勞?事兒又沒成,哪兒有什麼酬勞啊,努力吧。剛才謝謝你啊,這麼關心我,你的身體好些了麼?她這麼一問,我又感覺褲襠裏火辣辣的。其實一直都是火辣辣的,隻是習慣了,一忙著就忘了,想不起來。正所謂小病怕吃,大病怕幹。說著話,安娜給我拜拜,回了房間,我進到堂屋,活瘋仍在不停地吹噓他和師兄龍鯤的光輝事跡。淨勇在旁邊聽著,起初還信以為真,後來發現他是在瞎掰,便和我說起了蜃仙的事兒。說到關鍵處,我把他叫到外麵,指著坐在活瘋旁邊的張阿姨,說,那個就是蜃仙。淨勇說,看起來不像壞人啊。我說,她不是人,那是她借的一個身體。淨勇點著頭說,哦……我看這個事情,咱們還得求助於她。我說,你沒聽她說麼,她也沒辦法。淨勇說,她在誑你。我說,知道,問題是她就這麼說,能咋辦?雖然我救過她,但是恩情那種東西,還不是跟要賬似得,欠賬的是爺,要賬的是孫子。淨勇笑笑,說,那是因為你不會使用。我說,嗯?淨勇說,生靈都有一個底線,尤其是高智能生靈,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雖然不會幫你飛天,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也不會讓你墜崖。你不妨用一下苦肉計。我一聽他的話,似乎懂了些什麼,說,可以啊勇哥,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淨勇搖搖頭,說,上學的唄。我說,為什麼要出家?淨勇笑笑說,為啥?為了女人唄。對了,你們怎麼就想到在汙龍的哨崗下手了?我說,誰知道那是哨崗啊,剛才來電話那人,知道麼?他在臭水河邊開工廠,說在那個地方抓到過一隻汙龍,所以我們就說去試試看,我仗著有蜃仙幫忙,輕敵了。淨勇說,你啊,唉……我說,我怎麼了?你們佛家不是喜歡講緣講命講數麼?大家也是命裏該有這一遭,難道能怨我?淨勇說,這不是怨誰的問題,這顯然是個坑,你還往裏跳。我說,怎麼講?淨勇說,首先那個段施主就不是靠譜的人,你看他走路望天,步履漂浮,就該知道這是個被慣壞了的小少爺,懂什麼啊,再看屋裏那位,牛吹得都沒邊了,還能得到信任,顯然是個二百五。跟著他混點吃喝還行,真去辦這種危險的事情,還不應了那句老話?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我說,嗯?居然還有這一說?淨勇說,唉,其實你們也是當局者迷,別看我說你,我自己也沒能跳出這個是非圈啊。我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幹到底吧,我這個人其實特別一根筋,不見棺材不掉淚,得,你配合我一下,我把小貝叫出來,給她來點硬的!淨勇說,你、你要做什麼?我說,嗯。淨勇說,唉,這是何苦……他一邊歎氣,我便裝出了一副深沉的樣子,對著堂屋裏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聽活瘋瞎侃的張阿姨勾了勾手,示意她出來。張阿姨一愣,看了看旁邊的淨勇,用眼神問我,幹啥?我低著頭又對她勾了勾手,並不回答,意思是想給她造成一點心理壓力,讓她感覺到我這是很大一件事,沒有鬧著玩。張阿姨疑惑著走了出來,我說,段少爺跟林先生被拖進臭水河的事兒,你看見了吧?張阿姨點點頭,問,咋了先生?我說,安娜差點被燒成禿子,你也看見了吧?張阿姨說,看見了啊,幹啥?我說,我險些被汙龍吃掉,你可看清了?張阿姨噗的笑了,說,喲喲,這是要唱哪兒一出呀,怎麼跟審問犯人似得?我把臉又沉了幾分,說,不要開玩笑,我說正經事兒呢。張阿姨說,嗯嗯,先生你請說。我說,這個事情,你到底出手不出手?張阿姨無奈地歎口氣,說,先生,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真的沒……她說到這兒,我伸手掏出兜裏的水果刀,打開刀刃抵在自己的咽喉處,說,你還是不肯出手是吧?張阿姨說,媽呀先生,你幹啥!快把刀放下!旁邊的淨勇說,周施主,萬萬使不得!我哼了一聲,說,什麼使得使不得!段少爺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身遭危難,我如果救不了他,還有什麼臉麵苟活?小貝!我再問你一句,到底出手不出手!張阿姨麵露難色,說,先生,這個……你先把刀放下,我……我不等她說完,又打斷了她的話,說,還是不答應是吧?好好好,我今天死給你看!說著,我將刀刃向下偏著,用力一按,頓時覺得脖頸處一陣蜇疼,一股濕粘的東西隨之流到了手指上。淨勇驚呼一聲,伸手來奪我的水果刀,我跟他僵持了幾下,他暫時按住我的手,對張阿姨說,你這女施主,怎生如此無情?周施主都這樣了,你答應他一下有啥呢?張阿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淨勇,歎口氣,說,先生你不要強人所難,這個事情我真的不能答應你,我先走了回頭見。說著,她白眼一翻,便癱倒了。我傻了眼,急忙對淨勇說,快放開,快放開我的手,我看看她這是咋了。淨勇放開我的手,說,咋了?走了唄,唉……女人的心,真是狠。我說,走、走了?那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