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著眾人沒注意，帶著安娜到那間放女屍的包房，撩開她身上蓋著的布，伸手指了指，說，喏，就是這個。安娜瞪大了眼睛，問我這是誰。我說，這是在地下室挖出來的。安娜說，哪的地下室？我說，荔園賓館啊，我們去找你的那個大貝殼，沒找到，卻挖出了這個東西。安娜皺著眉，扭頭看了一眼角落的碎陶片，說，先生你，你挖出來時候就裝在甕裏麼？我說，是啊，壇子口隻有足球那麼大，也不知道怎麼裝進去的。說到這兒，我想起溫老頭講過，他的老宅水氣重，會不會跟這女屍有關？老頭家那個水氣的事兒，應該跟這女的有關係吧？我問。安娜搖搖頭，說她也不清楚，八成是有些關係的。我說，你進去試試唄，看看感覺如何。安娜說，先生我……我有點不太敢。我說，咋了？安娜說，先生你不知道，這世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她八成根本不是人。我扭頭看了看女屍，上前摸了一下她的臉，感覺滑溜溜的，便忍不住又撩了她的頭發一下，安娜突然在旁邊嗬斥說，你幹啥呐！我說，這應該是人吧，難道還能是什麼精怪不成？安娜皺眉瞪著我，說，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大膽了。我有點訝異，問她咋了，她說這種東西雖然咱們說不清怎麼回事，但拿鼻子也能想到不正常，你就不怕惹上詛咒？我說，這不是有你麼，還怕那東西？對了，你一說門道，我就想笑，活瘋那屌毛真是笑死我了。安娜正瞪著我，噗哧一聲笑了，說，他雖然喜歡坑蒙拐騙，其實還是有些能力的。我說，知道知道，他那把剪刀挺不錯。安娜把手勾住我的肩膀，注視著我，湊在我臉前說，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說，估計跟溫老頭的那些紙符差不多。安娜說，算是吧，馬公子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它身上吸收了一些特定元素，這些元素在它身上又發生反應，變成了新的元素，那把剪刀呢，恰好可以中和那些元素。我這是比喻，這些東西都屬於“氣”的範疇，沒法用你能聽懂的話直接說出來。說著，安娜又說，其實元素這個詞，是人發明的，為了讓別人能聽懂，心裏有明晰的概念，其實啊，元素本身，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摸著她的臉，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沙發上，說，也是氣的範疇吧？安娜點點頭，說先生你真聰明，雖然沒有小愛知道學習，但是比約翰騎士強多了。我一愣，問，你說的這倆人，我認識？安娜說，應該不認識，可能聽說過。我說，他們都是誰？安娜說，跟你和馬公子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我說，哦哦……都是你的炮友吧？安娜瞪著我問，什麼是炮友？我說，咱倆這關係，就屬於炮友。安娜說，哦……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情人？我點了點頭。安娜噗地笑了，說，其實吧，我覺得你做情人也蠻好的，像個孩子，可以又當夫君又當兒。我說，餓了，娘親來給我吃奶。說著便去解她的衣衫。安娜呢嚶一聲，伸手推開我的頭，說，別鬧，跟你說點正經的。我說，這世上還有何事比吃奶更正經？安娜說，當然有啊，比如不能描寫？我點點頭，說，也是哈，那，我們不能描寫一下？安娜說，也行，來吧。我說，好的，來。說著就要不能描寫，突然我看到旁邊的女屍，靈機一動，說，你趕緊換她，換她，我試試感覺怎麼樣。安娜說，你又造次，沒告訴你麼，會惹詛咒的。我說，別逗了，我都摸了好幾次了，要真有詛咒，也早就詛了，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來來來，你快點。說著我牽住安娜的小手，把她往女屍身上推。安娜輕呼著，說先生你不要推，不要推，我真的有點怕。我說，我一個凡人都不怕，你怕什麼，來吧來吧，以後這個美女身子就是你的了，我現在有好幾百萬呢，我們買套房，再買輛敞篷車，再養隻貓，沒事就去海邊兜風。安娜說，先生你……你是說真的？我點點頭，說，是啊，難道你還有別的事麼？安娜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我用疑問的眼神看她，她終於說，其實我有很多問題的。我說，你有什麼問題，問就是了，不用不好意思。安娜說，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這個人有很多毛病。我笑了，說，我連你是什麼東西都不在乎，還在乎你的毛病？安娜目露溫暖，說，可是……我說，可是什麼？安娜說，怎麼說呢，我有時候會夢遊。我笑，說，別逗了，你還會夢遊？安娜說，是啊，控製不住，最可笑的是，我夢遊的時候，心裏是清醒的，醒過來後也知道自己都幹啥了。我說，那怎麼能叫夢遊？安娜說，其實真的是夢遊，隻是我……我跟你不一樣，比如吧，我現在就是在夢遊。我說，啊？安娜點點頭，有點尷尬地說，你也可以理解成精神分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我說，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除了跟我夢遊，還跟別人夢遊著？安娜連連搖頭，說，沒有沒有，我現在雖然也夢遊，倒是也沒跟別人……可是我以前有的，以後恐怕還會有。我想了想，說，沒事，你記住，隻要別用這個女的去夢遊就行了，我不在乎精神出軌，快吧，上去試一下。安娜歎口氣，說，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如果真的與別人夢遊，你可不許生氣。我說，嗯嗯，不生氣，趕緊。安娜點點頭，接著便癱倒在了沙發上。我定睛看著女屍，就覺得她的眼皮突然微動，接著便睜開了眼。盡管我有心理準備，然而還是心中抽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女屍嗔道，先生你看你看，告訴你這樣不好了，你非不聽，嚇到了吧？我把脖子一梗，說，什麼叫怕了？我這是被你美呆了！來來來，咱們這就大戰三五回合，看看到底是誰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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