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大門後,我故作訝異地問林美,他讓你悠著點,為啥就不健康了?林美白我一眼,說,流氓!我說,嘿,你這小女子,怎生如此不講道理?我不懂此事,問一問你,哪裏流氓了?林美推我一把,嬌聲說,不要臉!說著扭頭就往辦公室走。我急忙跟上她,說,你看你,越發奇怪,令人莫名其妙。林美伸手就想打我,我急忙躲開,裝作恍然大悟一般,說,哦哦哦,我知道了!女人的第六感很靈,她頓時發覺了什麼,臉一紅,以很快的語速說,天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去睡吧。說著扭頭就想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兩隻都抓住,讓她麵對著我,說,原來道貌岸然的林女士,是個思春小少女!話剛出口,她便崩潰了,氣得連連跺腳,死命想甩開我的手,嘴裏更是惱怒地罵,說你這死周子,看我不揍死你……於是三分鍾後,二人便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打了起來,直弄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她才滿足的抽著煙,伸手從旁邊的桌上拿起賬本,說,我得看看寬子有沒有給我報虛帳。我瞄了一眼她的賬本,一大串亂七八糟的東西,椅子燈管電線塗料什麼的,挺無聊,便試著做好人,說寬子那人雖然頗有心眼,也不至於貪這仨瓜倆棗吧?林美說,切,你不知道,他有前科的,以前去海關進酒的時候,就給我來過一次,我都沒吭聲。我說,去海關進酒?買酒麼?林美點點頭,說,嗯那,海關查住的走私酒,拖關係成批買過來,比直接進能便宜……唉這都不是便宜多少的事兒了,而是撿和買的區別,懂?我說,哦哦,有關係就是好辦事啊。林美又想說什麼,卻忽然斷篇了,張了張嘴,想打噴嚏似得眼睛眯了一下,又睜開時,已經成了小貝的聲音,說先生,我來得挺巧呀,要不要比劃兩下呢?我一愣,回過神來,明白她的意思。然而剛幹過,還不想幹,而且林美正在查賬,她來得很不是時候。於是我對她說,唉,她正查賬呢,你一會兒再來行麼?等她把正經事做完。小貝瞪了我一眼,幽怨地說,先生你都不問我這一大天去哪兒了。我說,你去哪兒了?小貝說,哼,我說了你才來問,一點都不溫暖。我說,怎麼就不溫暖了?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算了算了,你先下來行麼?等她查完帳。小貝沒有回答,而是低聲像自言自語似得說,我已經在外麵浪蕩一天了,一會兒當蚊子,一會兒當麻雀,很沒意思啊,對了,那個身體你真的賣了啊?我說,錢都拿到了,當然賣了,你一聲不吭就走,我還以為跟你的馬公子私奔了呢。小貝說,哎呀你別這麼小氣好麼?我都跟你說過原因了。我說,但是我想了想,你救走它,讓它自己回來不就行了?為何卻失蹤那麼多天?小貝說,沒告訴你麼,它纏著我不讓我走。我說,你要走它還能攔住?我覺得啊,你沒有說實話。小貝說,我總得安撫它啊,你不知道它性子倔著呢,非要找你們報仇。我說,讓它來嘛,能搞定它一次,就能搞定它兩次,咱哥們還怕它不成?小貝伸手點了下我的額頭,說,你呀,可別把話說得這麼滿,上次是它處了被動,又沒有防備,如果它偷偷來襲擊你們,你們不知不覺就倒黴了,很危險的。那個身體你賣了多少錢?我說,嗯……分了一百多萬吧,還有將近一千萬的尾款,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呢。小貝說,不錯,挺多的,夠你吃喝嫖賭很久了。我說,你別把我看得那麼壞,我早就決定,以後再也不來那些了,這次的錢我要做本兒,踅摸個好點的買賣,讓它利滾利,滾雪球,我要翻身做富人。小貝噗地笑了,說,嗯嗯,做富人。其實吧,我倒認識一個挺富的人,如果有機會,給你介紹一下。我說,又是你的情人?小貝低聲說,不是,朋友,人家搞科研的,現在成立公……對了,突然想起來,他已經不在了哈哈哈,我還給你介紹什麼呀。我說,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故意逗我。小貝說,沒有,真的沒逗你,你不知道,我過時光跟你不一樣,我不數的,也沒有時間的概念,就好比你喘氣一樣,不知不覺,而且我的記憶也不是現成擺在外麵,得在用到的時候拿一下,所以很容易忘事。我說,就知道你已經活了幾千歲,還不承認。小貝扭臉盯著我的眼睛,說,其實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活多久了。我說,對了,你知道蚩尤麼?還有祝融、大禹什麼的。小貝抬頭想了想,說,你講的這些人,都是大人物吧?啥時候的人?我說,嗯嗯,應該是五千年前?我曆史不好,說不準。小貝說,既然是大人物,那肯定知道的,但你說都五六千年了,關於他們的記憶,指定得翻半天才能翻出來,我呀,百年一大藏,十年一小藏,遠事兒藏裏麵,近事兒藏外麵,懶得去翻。對了,你能把那個身體要過來麼?我說,咋,你還想繼續用?小貝點點頭,說,我要一直占著這個姑娘的身子,你會樂意?我撓撓頭,說,這個……我倒沒什麼,隻是不太道德嗬嗬。小貝說,先生你拉倒吧,我就是喜歡你沒道德,才跟你在一塊兒的。我有點訝異,說,啥?你喜歡沒道德的人?小貝說,是呀,你不知道吧,道德越強的人越虛偽,而且很沒勁,看見就煩,其實你們根本就不需要道德。我說,你這話可狠了點啊,不能這麼極端吧?小貝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改口說,算了不跟你嘮這事兒了,那身子能要回來麼?我想了想,大明既然認為它不是海棠,應該就沒那麼護,倒是不妨試一下。於是我拿起電話給他撥了過去,問他在幹啥。他說在尋思事兒呢,咋了兄弟?我說你那個女的,放在外邊能不能壞了啊?大明說,壞不了,要能壞早壞了,沒事。我說,那啥,大力和紅波想跟你喝兩杯,在路對麵的漢斯啤酒屋呢。大明說,哦?啤酒……啤酒喝一杯也行,我啊,很少喝酒的。我說,那邊的啤酒不錯,我如果不是還有事兒,得也去喝一杯,那你現在過去吧?大明說,行行,我過去。掛掉電話,我和小貝對視一笑,我便起身去了外邊,看著大明一晃一晃走出酒吧,悄悄來到了他那屋。推開門一看,女屍被打扮得如花似玉的,那頭發紮成了兩條麻花辮,端莊地坐在沙發上。我剛進屋,她就睜開了眼,伸開腿就脫裙子,說來來,我們快一點。我也脫自己的褲子,倆人抱在一塊開始親啊蹭啊的。正要漸入佳境,忽聽門一響,有人進來了。小貝急忙拉衣服蓋住自己,我回頭一看,竟是大明去而複返,正傻愣愣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嘴唇顫抖著,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