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德靜靜站著,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竟會如此期待一把椅子的出現,可是,她們就像是故意似的,大廳中除了在女王背後的那把椅子之外,連一塊石台都沒有。女王的身高很高,同時她站的也比他高一些。她的頭上戴著一塊光滑的樹枝“王冠”,如果她可以稱作一個王的話。全身被銀白色的衣服包裹,包裹外麵滲透著屢屢華光,很明顯,這光就是在警告他人別誤以為她隻是一介凡人。不知道貝拉德是否因為總是對人的表情投去過多的專注,進而養成了一個可以就神態了解這個人能耐的本領;還是他的魔法側漏,在他還未察覺的情況首先分析了這個偉大的女人。他說不好,當他真正試圖去打開這個女王的思想的時候,她龐大的思想卻將他對她的探測直接吞沒,最終致使他隻得了一個驚嚇,而沒拿到任何東西。貝拉德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到來的途中,從拉赫曼的口中了解到了自己將會麵臨什麼。一位是位居五國之上的人人景仰的瑞卡麗娜女王,另一位則是如花似玉大富大貴的阿裏克斯曼國王的女兒——索尼婭。可以說,相比那位老到的幾乎無所不知的女王來說,這個年輕的女孩更讓貝拉德如臨絕境。她那雙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著他,倒不是因為他身上真有那麼多可以看的東西,更像是存心這樣做。貝拉德說不好這公主是怎樣的目的,但她總不會猜到他帶著龍嵐斜坡馬瑞米國王的一項指令來的。但貝拉德不打算一開口就提這件事,也許憑借一眼猜測有些武斷,他覺得兩個人不合適,索尼婭公主不會喜歡這個婚事,他幾乎肯定地想。緊盯公主的目光令他不安,隻是想要把目光轉移開仍舊很難。“我的女兒固然有她過人的魅力,但是,請問眼前這位客人,我們是否可以從頭開始,比方說,介紹一下自己?”貝拉德將視線甩過去,帶著一絲疑惑。他想了一下,想必女王已經將索尼婭公主認作自己的女兒了,而且女王應該不會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還是回答說,“我叫貝拉德。”“好了,這樣我的女兒也就算認識你了。”女王說著,貝拉德朝著索尼婭的方向看了看,在她故作鎮靜的神情上,貝拉德抓住了一絲異樣,可能公主對這番話也感到了意外。“我記得曾有人許諾,你會來到這個地方,但是時間應該要比這個早得多。”女王順著台階向下走了幾步,微微挪動的幾步,卻讓貝拉德倍感壓力。“也就是說一路上你耽誤了許久,我是否可以就這個問題責問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你的體力不足,還是信念不堅?”貝拉德愣住了,額頭上莫名往外透氣。他詢問自己的記憶:曾經有人告訴他到這裏來嗎?規定的時間又是怎麼回事?到這裏的目的何在?毫無疑問,從沒有人給過他任何可以說確切一些的答案,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測。即便是猜測這種事,也導致了他在行路的過程中千百次的懷疑。他相信這裏麵一定有一個誤會,除此之外,比較符合事實的就隻有他正在做一個夢了。“女王陛下,您能否告訴我曾經向您許諾過的人是誰呢?”貝拉德懷著寄望的心詢問道。“這個——自然不能。”瑞卡麗娜女王自在地說,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說過什麼的樣子。貝拉德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女王到底居心何在。當然,他可以考慮事情的嚴重性盡可能為對方找尋正當理由,但也仍有可能事實與他所想的完全相反。比如說女王過分嚴重的麵孔,先後轉變的僵硬以及話語的語無倫次,還有的就是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隨意安插的罪名——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證明女王是有目的的話,那她能夠通曉一切的能力也足以證明她根本無需在這裏與自己爭辯,因為按道理來說,貝拉德所知道的她都會知道,同時,她還會知道許多貝拉德並不知道的東西。但是,這個所謂的委托並不在貝拉德所不知的範圍之內,倘若這樣也可以成立的話,那就完全談不上委托了。“我想女王陛下一定是誤會了,並不存在這樣一個人,或者說有這樣一個人像您說的那樣告訴過我。”他不經意間看了看索尼婭,她好像在思考什麼,既沒有看他,也沒有發現他的目光。“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就很不合理了。”女王說,“既然沒有人曾告訴過你要來這個地方,為什麼你還準確無誤的到達這裏了呢?”貝拉德垂下頭,想到會不會是自己身體中的另一部分指示他來到這裏呢?女王所指的是不是這個人?他不敢推斷,他隻是覺得既然沒有必要引起爭執,女王本可以將事情明說。她應該不會擔心他會暴露什麼秘密給索尼婭,因為他對女王根本沒有分毫了解,相反,女王卻有很多信息可以借助這種方式透露給索尼婭,比方說——一個名字。“實際上,我本無意來到這裏。”貝拉德如實說,“我最初到來隻是為尋找一個地方,因為後來遇到拉赫曼法師,通過一些了解,我猜想或許您知道我所需要的答案,所以才會來到這。”“索尼婭,你有幾分相信他的解釋?”女王將話題指向了這位年輕的公主,公主好像並沒有料到似的,剛哽咽出一個字,卻又被女王搶了回去,“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沒有準時達成別人的委托,沒有歉意不說,竟還編瞎話說沒有這種事?”聽到這種說法,貝拉德突然感到不寒而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不通,眉頭也緊緊皺成一團。整件事的過程在他的腦子裏已經回想了幾遍,或許他的確遺忘了一些東西,但像這種重中之重的東西他不會忘掉。他還要繼續相信女王在演戲麼?不會的。他唯一能夠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位表裏不一的女王也許就是阻礙他實現最終目標的人,也可能是導致這個世界崩潰的罪魁禍首。如果這樣的話,他就危險了。貝拉德的心緊緊揪著,雖然考慮自身問題是最主要的,但他還分一半的心思思考拉赫曼在其中所扮演的成分。他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壞人,但如果是壞人的話,那他的演技就太出色了。“無論事實是否如您所說,我無意辯駁。女王陛下,如果我們已經沒有對話的必要,您可以本著一顆寬仁之心放我出去,當然,您也可以按照您的意思處理,我沒有任何話說。”貝拉德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感到由衷的遺憾,他似乎覺得自己愧對了某個人,某些事情,但有時候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隻說現在,他已經被放在了進退兩難的處境之中。能力上,他拚鬥不過這位女王,即使她是個女人,他們之間的差距也是顯而易見的;其次,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失去了對所有信息的掌握,包括自己究竟在幹什麼,而為的又是什麼。三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雖然索尼婭從始至終也沒說過話,但她的臉色顯然在跟隨著事態的變化而改變著,在女王身上,她深深眯著的眼眸就像將凶狠塞入溫柔之中,盡管言辭沒有絲毫忍讓的餘地,但她的姿態始終沒有改變,依舊端莊、美好,且遭人敬畏。而一陣時間過後,她卻近乎惆悵地歎了很長的一口氣,猶如想要將整間屋子的空氣呼出似的。在棚頂滲透的點點光影下,貝拉德想起自己所遇到的許多人都變幻莫測,他們通過各種言語試探,通過設計謊言進行挑逗,很少有人會按照順序將一切問題和盤托出。這給了貝拉德製造了許多猜想的機會,但是有時總是在這樣:當主人還沒來得及揭示事情的真相時,他便和秘密一起埋沒在土壤之中。於是,貝拉德猜想的錯與對,也很多都得不到解答。“我很高興你能想象我擁有一顆寬仁之心,為此我得感謝你。但我得說實話,寬仁並不是我的作風。你既延誤了時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