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一戰(1 / 3)

布洛寧放鬆下來,卻並不是將精神全部鬆懈,隻是肚子裏感覺空蕩蕩的,相比在場的任何人,他的情緒都是低落的。他看著眼前即將進行的廝殺,思考這世界怎麼會有人好這一口。那一排戰士開始被分發武器,這讓布洛寧不得不想他們在訓練時是不是也使用武器搏鬥。他們沒有讓所有人都使用同樣的武器,而是將武器架以及布洛寧所提及的,無論是頭盔還是身體護具,士兵們抬上來整整幾箱。結果大家多數都隻是站在武器架麵前慎重把弄著一件件武器,對於那些可以穿在身上保護自己的護具少有人問津。“如果讓他們身上穿的嚴嚴實實的,對我們來說一定會增加戰鬥時間。”迪拉德說,“其實我的興趣並不在這裏,因為我大概已經猜到誰是贏家了。”“贏家?”布洛寧眨眨眼?要推測也不要這麼快吧?對了,迪拉德叔叔說過這些人是他挑選的,所以他對他們的技藝肯定有數。但時隔一年的時間,他又能給出什麼判斷呢?也許曾經被他輕視的人如今厲害了也不一定。布洛寧轉過頭暗自思忖,就是因為每一次都會有這種討論,所以才會讓這種競技如此受人追捧。他慶幸父親並不是好戰的人,在他的國度裏,像這種活動早早便被他禁止,他曾經說過:好鬥的人往往並不會長期滿足於取勝,慢慢的,他也會向權力靠攏。如果就迪拉德叔叔的所作所為來看,這些人彼此相搏,除了很久才出現一次的戰鬥之外,幾乎也沒有什麼其它威脅,畢竟這些人被控製得很好,而且重見天日對他們似乎並不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布洛寧可以想象,他們對於這刺眼的陽光實在躲都躲不及呢。當所有人都選好了自己的武器之後,遊戲似乎拉開序幕了。手持武器的戰士們在陽光下擠眉弄眼,仿佛躲避陽光才是第一要務似的,他們擺好架勢,開始向一邊的位置擴張。布洛寧以為這是活動的一部分,可看下去之後,他發現他們是在慎重地挑選戰鬥的對象。也許是他們的規則所定,也許因為死掉一個人造成了對戰的選手無法均勻分配,他們采取群體混戰的模式。布洛寧環顧現場一周,注意到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入到自己喜歡的或者是離自己最近的戰士身上,也有部分人緊張兮兮地從這一個人跳躍到那一個人身上,不論這種混戰是否會造成一些不公平,但是顯然,現場的每一個人現在都有自己可看的東西,這無疑是節省時間,爭取最大刺激的最好方式。比賽開始——幾個人逐漸從原本的繞場地分散的模式變換過來,轉換成了兩人對戰的模式。這是一個讓布洛寧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以為他們會拉幫結派,形成同盟,以幹掉比自己更厲害的目標。可是,他們看起來並不為這種可以更容易取勝的方式所動,而且,似乎他們一開始就沒有過這種打算。也許,長期以來的牢獄生活讓他們喪失人性,沒有在人與人之間建立友誼關係吧?布洛寧隻能推測這種結果,他們互不信任,幫助自己的人也可能是捅自己刀子的人,然而當大家都忙於自己戰鬥的時候,這種風險就會很小,當然,這種狀況要除了一個——那是一個穿著鎧甲的人,他的包裹嚴實,鎧甲雖說不上厚重,但在他的身上,頭上,卻都覆蓋著嚴密的鎧甲。在場上有四個穿著戰服的人,兩個皮甲,兩個鎧甲;在這四個人中間,有三個是後來穿著的,而還有一個,覆蓋灰塵的、髒兮兮的那個人自走出來之後就沒有任何行動,甚至於——他連武器架上的武器都沒有選。之後,當布洛寧看到這個身材相對矮小的人一轉身,他的右手所持的一把短小的劍——相對於其他人所持的武器來說——才暴露出來。一些不論大小,擺好架勢的人完全將他忽略,而這個人則一步一步向場地一邊退去,在幾乎無路可退的時候,他便靜靜地站住了,感覺好像是在扮演一個在場守衛的士兵一樣。“那個人在幹嘛?”布洛寧因好奇而讓話脫口而出。“別管他,看中間,好戲就要開始了。”叔叔興奮的神情稍微勾起了布洛寧的一絲情緒,他轉過頭,被場地中間——也就是體型最大的那個名叫霍拉斯的人吸引。沒辦法,以他的個頭來說,幾乎現場人的目光都在他那裏。而與他對戰的那個人穿著破爛,衣服不知是被什麼東西弄碎的,肌肉上遍布劃傷。他咬著牙,猙獰的麵目像他曾見到過的獅頭雕塑一樣,因為見不得陽光,布洛寧覺得他們身上其實都是很白的,但是他們將泥土抹滿全身,在牢獄當中,除了訓練、鬥爭,還有吃、拉、睡之外,就完全沒有別的事做了。而這個人身上最精彩的地方是他雖然看不出老態,但他的頭發稀疏,並且十分鬆散。一些黏在頭皮上,另一些則打著彎飄飛在空中,就像茅草一個樣,布洛寧覺得叫他“毛頭兒”比較合適。霍拉斯首當其衝,他選中了跟他身材相符的一把巨斧,斧柄看起來似乎比布洛寧還要高。他的雙手一隻把持著斧柄的尾端,另一隻則強壓在幾乎是斧頭的地方,在他向前跳躍的同時,一記飛斧直接向斜下方劈過來,雖然這把斧子看起來十分沉重,但在霍拉斯的手中,卻像一根樹枝一樣,他已經完全把斧頭忽略了。才一開始,布洛寧的心便一下子被提了起來,沒有人能頂住這樣一把斧子。顯然,在“毛頭兒”的判斷中也是一樣,他將一隻腿向一邊橫跨一步,身體也直接遷移了過去,這一舉動沒有絲毫猶豫。正當布洛寧為他的這一舉動竊喜的時候,霍拉斯卻瘋狂地將已經著陸的斧子重新規劃軌道,如疾風一般地由空中平行劃過,直接向著“草頭兒”的身體襲來。“毛頭兒”手握長劍,意圖檔下斧子,但是以他的位置似乎隻能擋住斧柄,同時,他也根本沒有機會真正將其擋住,因為從布洛寧看來,那一揮霍拉斯隻是單隻手握住斧柄,但其力量要比兩隻手要大得多。兩隻手尚可讓斧頭保持在控製範圍之內,一隻手的話,斧子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除非“毛頭兒”能有一把能夠雙手僵持的武器,還有足夠的力氣,不然顯然無法與這種力量抗衡。即使他將劍身橫放,用另一隻手抵在劍麵上,也隻會讓自己的武器徹底斷掉,而無任何能與之僵持的機會。又是一瞬間,“毛頭兒”將劍迅速收了回來,一轉身,將後背靠地躺了下去。那一次墜落,仿佛讓布洛寧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噗通聲,當斧頭徹底飛過,“毛頭兒”翻身跳起,布洛寧才終於鬆了口氣。他的餘光看到迪拉德微笑著關注了他幾秒,他承認自己的確被這種聲勢嚇到了,在用眼睛看了一眼全場,似乎每一個人都武藝都有可圈可點之處——以布洛寧的話說就是:毫無破綻。不知道這是否說明了所有人都配做他的師父,這一點他沒有考慮,他想到的是這些打鬥的確讓他心生漣漪,並緊緊握拳。就在這時,現場出現了一陣與方才的歡呼不同的聲音,布洛寧趕緊看向戰場,在一個人的腳下,顯然一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而他身體僵硬的樣子,似乎證明他的生命已經終結。隨後,布洛寧看到那個人的身體下有一灘血緩緩流出。而勝者頗帶蔑視地將劍持在手中,用手輕輕擦著劍上殘留的鮮血,看了一眼守在場地外圍的那個穿著肮髒盔甲的戰士,向地上吐了一口,便躲到一邊,坐在地上休息去了。才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布洛寧有些詫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實力相差懸殊?不——不,當然,這裏麵肯定有這種情況。令他驚訝的是,他這一次並沒有為死去的生命哀悼,而是在為自己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而惋惜。他歎了一口氣,盡管擊倒人的方式有千萬種,但是了結一個人的方式卻並不多。帶著跳動的心,他將視線再次轉回到霍拉斯與“毛頭兒”的戰鬥上來,在這麼多人戰鬥的同時,雖然他可以略微給其他的人一瞥,但他還是無法同時將所有人的戰鬥都全部看全的。而他奇怪地猜到,或許那個人之所以休息,就是為了給這些觀眾留下聚焦目光的時間。一會兒的功夫過去,布洛寧發現這兩個人的戰鬥似乎在不經意間過去了不知幾個回合,因為他們的位置改變了,同時身體站位也交換了一次。在躲了幾次霍拉斯的巨斧之後,“毛頭兒”開始進行嚐試性的攻擊,這是一個比較聰明切實際的想法,其一因為霍拉斯本身並不遲鈍,他給他留下的攻擊的間隙太少;其二,霍拉斯的每一次攻擊幾乎都是致命的,所以唯獨閃躲才是能讓他多活一些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會有攻擊的機會。到了,時候到了,布洛寧將精神提緊,在這一次砍劈的過程中,霍拉斯因為揮動過猛,身體沒有掌握平衡,在斧子走完一個大環之後,他的身體打了一個趔趄,像斧頭墜的地方飄了半步距離。“毛頭兒”敏銳的眼睛顯然也看到了這個機會,他從霍拉斯的斧柄下一閃即過,打算揮劍劃向霍拉斯的腹部。隻是,“毛頭兒”的彎腰泄去了他揮劍的大半力氣,所以,當他成功越過霍拉斯,並來到他的身後,他的腹部隻留下了一道口子。由於距離的關係,布洛寧並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