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新聞報道的內容和原則
一、大力報道國內的社會主義建設
新中國的對外新聞機構一直把社會主義建設作為報道的主要內容。在對外報道中,國內建設經常占主導地位,而其中經濟報道又占發稿量的多數。
一九四九年十月,新中國誕生,中國人民百廢待舉,麵臨極其艱巨的恢複與重建任務。國外許多人認為,中國共產黨被證明為政治、軍事鬥爭的能手,但是能否領導好經濟建設卻值得懷疑。有人甚至預言,上海這樣的大都會即將陷於癱瘓,鞍山這樣的工業中心隻能生長大豆、高粱。
從一九五○年到一九五二年,中國共產黨、中央人民政府領導全國人民以艱苦卓絕的精神進行經濟恢複與重建工作。各對外新聞媒介對此作了大量報道,其中突出地報道了工業生產的恢複與發展,包括上海楊樹浦電廠受到美機轟炸後迅速恢複發電;鞍山重新生產出一批批鋼鐵。同時,對於農業生產的恢複、通貨膨脹的控製、失業工人的就業、社會秩序的穩定等,都作了具體的報道。
緊接著恢複和重建任務的完成,中國人民展開了大規模的社會主義建設。以156項大型工程為重點的第一個五年計劃(一九五三——一九五七年)的實施,成為對外新聞報道的重點。對於第一批國產的汽車、飛機、大型拖拉機和無縫鋼管等工業品的問世,都一一作了突出的報道。同時,還報道了江河治理和農田水利建設。對於世稱“中國之憂患”的黃河的治理,曾作連續報道。在工農業建設報道中,還介紹了一批勞動模範的事跡,展示中國勞動人民的風貌。除了反映生產建設的進程和成就之外,報道了對資本主義工商業、個體手工業和農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尤其是著力介紹了如何以和平方式改造資本主義工商業。
五十年代,通過上述報道,使外國人看到新中國的蓬勃生機。新西蘭一位友好人士一九五五年著書說:“中國人民在過去幾年中取得如此眾多的成就,致使編年史家難以罄述……新中國的創造力猶如熊熊大火,席卷了這片古老的大地……總有一天,貧窮、疾病和壓抑,將成為被人遺忘的往事。”
從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中期,對外新聞報道較多地反映了中國人民依靠自己力量克服困難從事社會主義建設的情況。其中,突出報道了大慶油田工人艱苦奮鬥開采石油的豐功偉績;報道了大寨人發揚集體主義精神戰天鬥地的壯舉;報道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和人造衛星上天。這些報道,使外國人更清楚地看到了中國人民自力更生的精神和經濟發展的潛力。國外一些有識之士根據中國新聞媒介提供的信息,預測“中國將不可避免地成為巨大的經濟力量”,主張與中國發展關係,增加交往。
從新中國成立到“文化大革命”結束這段期間,對外經濟報道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也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口號,做過不少假、大、空的報道。“大躍進”期間,不少經濟報道浮誇和失實,連續報道工農業“高產衛星”,甚至在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向全世界宣告:中國鋼的產量已在一年之中翻番,“在世界鋼鐵史上寫下輝煌一章”。“文化大革命”期間,報道中還宣揚過“停產鬧革命”“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等錯誤做法和觀點。這些報道在國際上產生了不良的影響。
一九七八年底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使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邁入改革開放的新時期。中國的對外報道除充分反映社會主義經濟發展和現代化建設之外,著重宣傳改革開放的政策和情況。幾個主要對外新聞單位所發的經濟稿中,內容與改革、開放有關的占三分之一以上,有時多達一半左右。九十年代以來,這方麵的報道量越來越多。
在改革方麵,首先報道了以聯產承包製為中心的農村經濟體製改革,以及由此帶來的農村生產力的大解放;接著報道了在堅持公有製為主體的前提下多種經濟成份的發展。對鄉鎮企業的發展及其積極影響,也作了具體的介紹。一九八四年以後,著力報道了城市經濟體製改革逐步鋪開的情況,包括政企分開,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開,擴大企業自主權,運用價值規律發展社會主義商品經濟等等。一九八九年到一九九一年,報道了治理經濟環境、整頓經濟秩序和深化改革的重大措施和成果。
在開放方麵,反複介紹了中國對外開放政策和有關經濟法規;報道了各地投資環境的改善,反映了對外經濟合作和貿易事業的發展;對深圳、珠海、汕頭和海南等經濟特區以及沿海開放城市,都作了詳細介紹。為了用實例說明中國歡迎外商投資的方針,反複報道了一些中外合資企業的典型,如美國西方石油公司與中國合辦的山西平朔煤礦、德國大眾汽車公司與中國合辦的上海汽車廠等。這些報道對中國的對外開放起了積極的配合與促進作用。許多外商反映,他們之所以下決心來華投資,是看了中國的新聞的緣故。投資天津開發區的美國MGN商業公司總裁對新華社記者說:你們關於開發區的報道,對於外國投資者來說,比任何空洞的言詞更有說服力。
四十多年來,除報道經濟建設之外,對外還報道了新中國的政權建設和民主化進程,介紹了中國人民代表大會製度、政治協商製度和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製,反映了各族人民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麵。八十年代以來,對外著重報道了全國人大製定的許多經濟和政治的法規對推進改革開放所起的重要作用。一九八九年平息北京反革命暴亂之後,各對外新聞單位針對西方的造謠,通過有力的事實詳細報道了平暴真相,澄清了謠言,贏得國外人民的理解和支持。西方有的新聞媒介不得不承認自己報道失實。美國《世界新聞》主編小克羅克·斯諾著文,對比了中國和西方關於“北京天安門事件”的報道,認為“中國當局的官方報道遠比西方媒介廣為傳播的報道準確得多”。
一九九一年十一月一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了《中國的人權狀況》白皮書。通過各種新聞媒介對外作了報道,並出版了6種外文本送往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白皮書第一次係統地介紹了中國政府關於人權的立場、觀點和實踐,反擊了西方某些勢力在人權問題上對中國的攻擊和誣蔑,在國際上產生了廣泛的積極的影響。
社會主義的文化建設,也是對外報道的一項重要內容。四十多年來,不斷地報道文化、教育、科學技術事業的發展與繁榮,介紹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等發展文化事業的方針政策。八十年代以來,反映了中國如何在對外開放中既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又積極吸取國外一切有益的思想文化成果。九十年代以來,著重報道和闡述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思想。對於曆史悠久的民族文化優秀傳統的發揚,對於豐富多彩的群眾性文化生活,長期來也作了反映。一九九○年秋,第十一屆亞運會在北京舉行期間,各對外新聞單位對這一盛會作了大量報道。
一九八四、一九八九年,新中國成立三十五周年和四十周年期間,各對外新聞單位運用多種方式,集中地係統地報道了新中國經濟、政治、文化和人民生活等各方麵的偉大成就和可喜變化。中國電視台通過衛星向國外現場直播了慶祝新中國成立三十五周年的盛大遊行和閱兵。一九九一年,中國共產黨建黨七十周年前後,各對外新聞單位報道了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鬥爭的曆程和業績,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在當前國際風雲變幻中屹然挺立的風貌。
通過四十多年國內建設問題的報道,一個充滿希望的、朝氣蓬勃的社會主義中國的形象,正在全世界人民心目中樹立起來。
二、宣傳中國對外政策
新中國成立以後,隨著國際地位的提高,對外國際問題的報道逐步加強。國際報道的主要內容是宣傳中國對外政策,介紹中國對國際問題的原則立場;同時以馬列主義觀點宣傳和解釋全世界發生的重大事件。
五十年代,中國對外國際報道的主要內容是維護世界和平,支持民族獨立運動,促進各國人民之間的友好合作,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政策和戰爭政策。
一九五○年抗美援朝的報道,反映了中朝團結反帝,也反映了美國從頂峰開始跌落的大趨勢。戰爭開始後,中央新聞單位派出大批記者赴朝,報道中國人民誌願軍與朝鮮人民軍並肩抗擊外國侵略者的英勇鬥爭。他們采寫的大量戰報、新聞、述評和通訊,包括華山、魏巍等記者采寫的戰地通訊,不僅使國內讀者受到鼓舞,而且使國外讀者增加了對誌願軍的了解。停戰談判期間,除了消息以外,新華社陸續發表署名為江南、吳敏的評論,以翔實的論據揭露美國的侵略陰謀和行徑。這些報道鮮明地塑造了新中國敢於鬥爭、善於鬥爭的形象,反映了中國人民偉大的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新華社記者丁明、劉鳴等在朝鮮前線犧牲。
一九五四年夏,中國政府代表團參加日內瓦會議,討論朝鮮和印度支那問題。中國的記者對這次會議作了詳細報道,準確地向全世界傳播了關於日內瓦會議進程和中國立場及主張的信息。
新中國重視建立和發展同民族獨立國家特別是鄰近的民族獨立國家的關係。中國同印度和緬甸共同倡導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中國的對外國際報道,廣泛宣傳了這些原則的意義,報道了中國如何按照這些原則處理與不同社會製度國家的關係。
亞非會議於一九五五年在印度尼西亞的萬隆舉行。中國新聞單位按照求同存異、團結反帝的方針對這次會議作了報道。報道反映了亞非國家反對殖民主義、反對侵略戰爭、維護民族獨立和世界和平、促進各國友好合作的共同願望,介紹了會議通過的萬隆十項原則。這十項原則實際上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發展。會前,前往采訪這次會議的中國記者沈建圖、黃作梅、杜宏、李炳衡在從香港赴雅加達途中,因所乘飛機遭到美台特務的破壞失事殉難。
六十年代,中國對外國際報道的一個突出點是,支持被壓迫的亞非拉國家爭取和維護民族獨立鬥爭,報道第三世界在鬥爭中迅速興起,反映中國發展同亞非拉國家和人民的團結與合作。
亞非拉在六十至七十年代中出現了主要通過武裝鬥爭爭取民族獨立的新高潮。中國一些新聞記者深入戰火紛飛的叢林和前線,用第一手材料報道了剛果(紮伊爾)、古巴、越南、老撾、柬埔寨等國家人民反帝、反殖、爭取民族獨立的鬥爭。由於印度支那是這個時期武裝鬥爭規模最大、時間最長、戰爭最激烈的戰場,新華社、國際廣播電台及一些報刊對這個地區的反帝反殖鬥爭,作了大量的連續性的報道。這些報道既揭露了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戰爭本性,又反映了越南等國人民反侵略戰爭的熱情。
一九六一年五月至十二月在日內瓦舉行關於和平解決老撾問題的擴大會議。中國派出以吳冷西為首的記者團,對會議進行了連續報道。據統計,在曆時七個多月的會議期間,共發中、英文新聞374條、評論和通訊198篇。這些報道詳細地闡述了中國對和平解決老撾問題的嚴正立場以及和平外交政策。
中國的新聞報道曾用令人信服的事實揭示了一個新的重大國際現象:在亞非拉地區,從戰後到一九五九年隻有20個國家獲得獨立,而從六十年代初到七十年代初的十餘年中就有60多個國家獲得獨立。特別在非洲,一九五五年亞非會議以前,隻有4個獨立國家,而六十年代就有32個國家取得了民族獨立。這些新獨立的亞非拉國家一起組成了占世界人口絕大多數的第三世界。中國這一獨具特色的報道,引起了全世界的重視。
周恩來一九六三年十二月至一九六四年二月出訪亞非14國,揭開了中國同亞非拉國家發展團結、友好與合作的新篇章。中國新聞單位進行了大量的報道。從訪問前後的配合稿件,到訪問期間各種形式的文字報道和攝影圖片,都突出地宣傳了中國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和萬隆會議十項原則基礎上堅持亞非團結友好的政策;宣傳了中國同被訪國家之間的友好關係;宣傳了非洲人民在反帝反殖和爭取完全獨立的正義鬥爭;宣傳了中國的和平外交政策和對外援助的八項原則。這方麵一些好的新聞、特稿和通訊,已收入中國隨團記者采訪的通訊集《先進的非洲 友誼的海洋》中。
七十年代,在中國對外國際報道中占據重要地位的,是影響世界格局變化的幾個重大事件,其中包括:恢複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中美兩國建立外交關係,中日兩國恢複邦交。
一九七一年十月第二十六屆聯大恢複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會前、會議期間和會後,中國通訊社、電台和報刊作了大量的報道。主要是宣傳中國的原則立場,反對美國和日本的右翼勢力推行“兩個中國”、“一中一台”等荒謬主張;報道了23國提出的恢複中國席位的提案以及各友好國家代表支持這一提案的發言;發表了有關聯大投票表決情況及結果的消息和綜合述評;提案通過後,報道了世界各國輿論的積極反應。通過這些報道,突出宣傳恢複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是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長期共同鬥爭的勝利。
隨著中國在聯合國席位的恢複,中國派駐聯合國總部的記者用直接采訪的第一手材料,報道作為聯合國安理會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中國的聲音、影響和作用,特別是反映了中國在聯合國堅定地站在第三世界一邊,主持國際正義,贏得了第三世界國家的好評。
中美關係正常化進程,開始於一九七一年。中國通訊社、電台和報刊發表周恩來和基辛格會談《公報》後,在全世界引起了巨大反響。各國輿論公認這是中國的偉大勝利,但是在中國一部分朋友中引起一些疑慮。針對這種情況,中國在對外國際報道中著重從正麵闡述中國政府對待革命與外交、戰爭與談判等問題的觀點和立場,達到了教育人民和團結朋友的目的。
一九七二年尼克鬆總統訪華,中國新聞界報道了訪問本身的消息35條,配合新聞40多條,共計10多萬字。這些報道體現了“不卑不亢,不冷不熱,以禮相待”的接待方針。一九七九年鄧小平副總理訪問美國和中美兩國建交,中國新聞界對外國際報道既宣傳了鄧小平訪美和中美建交的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又不說過頭話。中美建交以後,中國在報道兩國關係出現新發展的同時,也批評了美國政府繼續向台灣出售武器以及美國國會通過的違反中美建交公報的《與台灣關係法》。
關於中日恢複邦交問題,中國既反映兩國官方外交的發展,又宣傳兩國民間交往的推動。一九七二年九月田中首相訪華,中國對外報道的規模、規格和原則,大致同尼克鬆訪華的情況相同。一九七八年兩國簽署《中日和平友好條約》和鄧小平副總理訪問日本,中國輿論機構圍繞這兩件重大外交活動,掀起了一個宣傳中日友好的高潮。中日建交後,在中國對外宣傳中,除報道兩國遍及各個領域的友好合作這一主流外,也報道了兩國關係出現的一些分歧與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