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她才結婚不久,還沒有孩子,生產隊長馬文就經常來她家玩,憑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馬文的意圖。
馬文這個人在村上也算是帥的,比費曉大七八歲。在柴孔一結婚辦酒席的大喜日子,他自然前來祝賀。馬文一眼就看上了費曉,從那之後他有事沒事就來她家坐坐,隊長來了,家人自是高興。柴孔一是遞煙倒水,有時候就在他家吃飯喝烈性酒。
開始,費曉躲著,盡量不與他接觸,把飯菜燒好端上桌就到鍋屋裏去站著,聽到喊聲才出來遞拿一些需要的東西。
一日,馬文在酒桌上對柴孔一說:“兄弟,我覺得你能做一個生產隊副隊長,正好呢,隊裏也缺一個副隊長,我看你當這個副隊長比較適合。”
“隊長,這……”柴孔一激動得不知說什麼。
“你看啊,你看的書多,懂得又多,比起隊裏其他人來說不知要多懂多少了。”馬文說。
說句實話,柴孔一懂得確實比較多,在他祖父輩還是比較富的,他爺爺讀過許多書,小時候他爺爺給他講了不少關於古代的故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幾乎皆有涉及。什麼三國故事、水滸故事、曆史人物、封建帝王的奇聞軼事,還有一些神話等,幾乎聽個遍。雖說忘了不少,但許多還是記憶猶新的。
柴孔一聽了隊長馬文的話,剛想說些什麼,馬文向他搖搖手。
“我有好多事情也沒有個人商量,現任的會計就像個白癡,隻知道算死賬,一點頭腦也沒有,真是撥算盤珠子的,撥一下動一下,其它的什麼也不會了,而且整天文屁衝天,一副孔夫子形象,我看了他都惡心,要不是他是老資格,我早就把他換了。兄弟啊,咱們可是哪裏說話哪裏了啊,我把你當作自家兄弟才這樣對你說的。”
柴孔一聽了開始直伸舌頭,後來想想也對,會計確實是那種人,就是他看了也不順眼,每每找他算賬時,總是愛理不理的。半天說一句話,二加二等於幾也要算上幾遍。
“隊長,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難得馬隊長瞧得起我柴孔一。”柴孔一信誓旦旦地說。
“我不是看得起看不起誰的問題,我這是惟才是舉啊,知道這個‘惟才是舉’的典故吧?”馬文說。
“當然知道,你在學曹操呢,真是個好隊長,我們隊裏有你當隊長肯定就能富起來。” 柴孔一拍著馬屁道。
“媽的。”馬文莫名其妙地罵著,“有人就是看不慣我這個脾氣,老子就是什麼也不在乎,誰也不能把老子怎麼了。”
柴孔一知道馬文說的這個人是誰,但也隻是笑笑。
“這個老匹夫不但死板而且很八卦。他背地裏對他人說,說我馬文這個人當隊長,對這個隊有害無益,說什麼我這個人命中會克這個隊,真是荒誕無稽。”馬文恨恨地說。
“有這回事?”柴孔一有點驚訝。
“你還記得幾年前隊裏鬧鬼的事嗎?”馬文提醒道。
“當然記得啊,那不是假鬼嗎?”柴孔一不假思索地說。
“是被我揭穿的,這個背後指使的人就是老會計。”馬文說,“我找到那個裝神弄鬼的神漢,把事情的利害攸關說了,那個神漢見事情蒙不過去了,就主動找我說出實情,要是他不說實話的話,我就把那個神漢抓起來,讓他沒得混。但說句實話,我這個人不喜歡整人,就讓他過去了。要是擺在別人的話,那個老東西還不得被整啊。後來,他還算知趣,事事都同我商量著。當然啦,我也不希望他那樣對我唯唯諾諾,人嘛,都應該有點主見。這樣,大家才好一起把事情辦好,如果我說什麼他說什麼,這鸚鵡學舌誰不會,我還要他幹嗎?”
柴孔一聽得直點頭。
馬文繼續說:“咱們兄弟說定了,我做正隊長,你呢給我做個幫手,我想我們的隊一定發展的更快。我們是山區,交通不便,進出不便,什麼都沒有,就靠咱們兩隻手幹。”
柴孔一聽了馬文的話,抬頭看看自家才蓋的兩間毛草屋子,心想,要不是為了結婚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蓋呢,好了,現在蓋了又不知什麼時候再能重新翻蓋呢。人總是懶的,往往要到屋漏雨才想到去補蓋一下,平時都懶得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