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物業的阿姨上了樓,我們走到一扇門前,看了看門牌號,阿姨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同時用另一隻手捂著鼻子,這裏很髒。
走進去我先打開了窗戶,通風換氣,這樣才稍微好一點。
我注意到,房間裏早已空蕩蕩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有意的處理幹淨了,除了地板就是牆壁,很顯然,牆壁也是粉刷過了的,看起來就像是新房子。
阿姨告訴我,這是老人那對兒女一起弄的,說來也可笑,因為這樣的話可以掩蓋一切,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老人的臥室是在左手邊,我推門走了進去,裏麵也是空蕩蕩的,屋裏黑乎乎的,這邊背陽,光線很暗。
我皺著眉頭,沒有走進去,因為突然感覺有東西在盯著我,身體在瞬間有往後退的衝動。
這種感覺是身體對周圍磁場的感知,說不清道不明,我經常出現這種錯覺。
“小張,怎麼了?有點冷吧?我就說吧嘛!這屋子不吉利,都冷!還有你們那棟的401,都不幹淨!”阿姨說。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阿姨走了過來,那股被窺視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我讓阿姨在外麵等我一下,關上門,拿出香爐,引燃了生犀粉,煙霧縹緲。
屋子裏漸漸的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這裏果然有!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蒼老的老大爺,他正蹲在牆角,抱著自己發抖,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我反鎖上門,怕阿姨進來看到就不好了。
弄完這些,我問他怎麼了,他很詫異,和我聊了好一會,說他覺得渾身冰涼,每天都是濕漉漉的感覺。
還問我能不能幫他一個忙。
我問他什麼忙,他說感覺自己的那口薄皮棺材裏怕是進了水,想讓我給換一口。
我皺了皺眉頭,算了,遇上了就做了吧。
“你為什麼不去投胎?”我問道。
老頭哆哆嗦嗦的回答:“這片的長官說了,我還差幾天,陽壽才會耗盡,按照規矩,我不能離開這裏,所以求你幫我這個忙。”
我歎了口氣,遇上這樣的可憐人,我無法拒絕。
“再給我燒幾件衣服和一些元寶好嘛?”他再次問道,聲音很虛弱,也許他知道這樣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不太好。
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老頭見我答應,連忙開心的站了起來,跑過來握著我的手。
說道:“小同誌,謝謝你!這樣,我也不讓你白幹,我在一家銀行偷偷的存了一筆錢,本來想防備兒女不養,自己找人養的,現在也用不到了,我的存折和卡在樓下那棵梧桐樹下埋著呢,你晚上去挖,裝在一個小罐子裏,密碼是六個八,當時自己不會弄,銀行工作人員給弄的。”
我張了張嘴,哦了一聲,也罷,這錢就是拿去扔在水裏,也比給那對兒女強,我答應了,我們又聊了一會,關於他是如何死的原因。
老頭很茫然,說自從被江小玲那個女娃說了那些晦氣話後,自己就覺得整天是有東西跟著自己,後來突然就什麼也不知道,就成了現在這樣。
“你什麼時候走?”我問。
“地府的長官說,最遲淩晨3點,會有班車來帶我們離開。”老頭解釋道。
頓了一下,老頭繼續說道:“所以你能不能盡快給我換口棺材,再給我捎點東西帶走,長官說了,進入地府前,什麼狀態,進入地府後就是什麼狀態。”
“剩下的,就捐了吧,捐給那些養老院。”老頭再次說道。
我哦了一聲,明白了老頭的意思,他不想整天有那股冰冷潮濕的感覺,不想做個窮鬼,還有的是,人之已死其心也善。
“沒問題,我都答應你!”我說完和老頭打了招呼就離開了,老頭很感激,說我是好同誌。
我的計劃一下子被打亂了,但我不後悔,幫人幫己,渡人也是渡己。
和阿姨約好了過一陣子找她聊天,我就去挖了老頭贈與的遺產。
晚上我沒敢會家,去了火車站旁邊的一個小旅館,開了房間,來這裏並不是解決某種需求,而是尋找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眾所周知,火車站是個小江湖,魚龍混雜。
我來這裏就是找幾個會幹夜活的,可不是盜墓,是換棺材,在一個花枝招展的美女引薦下,我花了錢,找了七八個漢子,租了一輛車,一看就是有一把子力氣活。
先去了銀行的自助取款機,裏麵竟然有四十多萬!
我拿出一半,準備捐給城郊的養老院,那裏條件很簡陋,都是靠著社會上的捐助,還有誌願者的無常幫助,才勉強維持,我這樣,也算是借花獻佛了一把。
即便這樣,我還是嚇了一跳,二十萬聽著不多,拿在手裏,那可都很實在,很壓人。
得了,這麼多錢,不給你置辦的好一點,良心上也說不過去啊!分批取了錢,在幾個不同的取款機上取得,扣了點手續費,這樣是避免暴露我自己,那樣很麻煩,說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