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乃當代詩詞大家,何不品鑒一番?”
“不錯,世子文采斐然,詩詞傳世,覺得我師兄這首詩如何?”
他不說話,不代表其師兄弟會坐視吳明閑著,當即出言相邀。
“哦,不好意思,聽陳兄之詩入神,當是一首難得佳作!”
吳明恍然回神,略顯歉意的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等都覺無法與師兄相較,世子若有好詩,也好讓我等共賞。”
三人不著痕跡的交流了個眼神,其中一人不無相激之意道。
其言下之意,不外是,若你做不出,就直說,免得耽誤大家工夫,若有就痛快說出來,讓大家看看誰的好。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陳、劉二老眉頭微蹙,不由看向吳福,似乎想要他出麵。
隻不過,二老口中的‘臭棋簍子’恍若未見,自顧自的撚了顆花生米,就著小酒,吃的不亦樂乎。
好在,一向‘暴脾氣’的吳明,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笑吟吟起身,衝上首三老拱手一禮。
“兩位老先生在上,小子獻醜了!”
吳明沒有離席,站在桌前,以手執箸,輕敲酒杯,雙目透出難言的深邃光彩,輕聲道,“君不見,黃龍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當他說出第一句時,熟知其行蹤的吳福眼睛一亮。
無論從安山湖離開,還是到嵩山,吳明並未見過那條貫穿神州東西的濤濤黃龍河。
這句話是在說自己,同樣也可以是問在座的年輕人!
可所展露的意境,卻超乎想象的大氣磅礴!
但緊接著的下一句,卻給人一種峰回路轉般,從天到地的跌宕感!
你們心思高遠,可曾想過家中高堂父母,滿頭青絲在思念中轉瞬成了白發!
別人或許體會的沒有這麼深,可與吳福常坐下棋的二老,不由目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尤其在他斑白的雙鬢停留了片刻。
吳福年輕時與吳明祖父吳雄乃是生死戰友,滿頭青絲在修為盡廢後化作白發,行將就木。
而後又憑借吳明從其外公處偶得真龍丹,從而枯木逢春,可即便如此,當初不惜耗費本命真火為吳明開竅,依舊耗損了巨量精氣神。
如此折騰,就算是聖人也扛不住,哪怕後來有聖品靈酒之助,依舊讓吳福的雙鬢保持了老態!
在二老看來,這句詩正是吳明遊曆兩年,對吳福的感激,真正的當做了父母高堂來看待!
若說前兩句除了氣勢意境跌宕驚人外,與酒宴無關,可後麵兩句,著實驚豔到了兩位飽學大儒。
就連陳子華四人,一時也是麵露驚容,尤其之前出言相激之人,更是麵色微白,額頭見汗!
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何等的肆意張狂,放蕩不羈?
縱觀吳明回京之後的種種,即便是在高壓之下所迫,可行事無不放浪形骸,透著張揚狂放!
最後一句,更是讓所有人想到,那座高高聳立在南外城的真武樓!
除了頂級宗門和寥寥強大勢力,能負擔的起,並有這等魄力,建造如此全麵的武館,還有誰?
唯有吳王府世子--吳明!
建造武館,或許是形勢所迫,或許是出於種種原因不得已,但一句話,卻道盡了吳明的不屈之意!
無論付出了多少,總有回來的一天,甚至更勝往昔!
此詩一旦傳出,可以想象,不知有多少人為因此夜不能寐!
“如此佳作,當浮一大白!”
沉默許久,吳福率先舉杯虛引一禮,一飲而盡。
“善!”
二老互視一眼,痛飲不已。
陳子華四人還在震驚之中,神情不屬的舉杯,遲遲沒有下咽。
而四女更是美眸中泛起濃濃異彩,就連不懂詩詞歌賦的曲穎和陳巧雲,都覺出不凡,更遑論陸子衿和紅蓮了!
“好了,吃飽喝足,紅蓮你帶幾位公子去後花園逛逛,府中還是有些地方能夠入眼一覽的!”
第一次,吳福代表吳明說話。
所有人都沒覺得不對,因為就連吳明都已經明確表態,吳福在他心中,與高堂父母一樣。
“陳公子,諸位請隨我來!”
紅蓮斂衽一禮,伸手虛引。
“老師,吳老,學生告退!”
四人聞言,神情一震,勉強收束心緒起身,拱手一禮,臨走時目光複雜的看了吳明一眼。
對此,吳明報以微笑頷首,並以眼神示意,陸子衿、曲穎、陳巧雲也退出正堂,獨留三老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