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蜥蜴小心翼翼地從地裏的陰涼處爬了出來,用它的圓鼓鼓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夠捕食的小動物。可是許久,也沒有一隻飛蛾或者蚊子飛過,這塊荒原實在太貧瘠了。
蜥蜴猶豫了一會兒,將頭低下,四肢開始遊動,從那塊較高的石頭溜到地麵上。正當它試圖爬到另一塊岩石上的時候,沉重的車輪從它的身上搌過,直接變成了一片肉片糊在了輪胎上。
“啊 ~阿薩伊~卡拉多”,從車上的收音機放著伊朗語的音樂歌曲,裏麵的歌手正在聲嘶力竭的表達著他的愛意。而開著汽車的司機也一臉陶醉的開著車,嘴裏還跟著哼哼著歌曲,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許平感覺自己的胃部正在翻江倒海,上一頓吃的飯隨著顛簸的道路在肚子裏變成了一團團糊糊,幾次湧到嗓子眼。
“我快要吐了~”他把頭伸出了車外,一張嘴便吐了出去。
迎著風,他感覺自己舒服了一些。這才有精力看看外麵的景色,往後看,被豐田皮卡車帶起的塵土飛揚,足足帶出了一條幾十米長的飛土帶。向兩邊看,一邊是山崖,另一塊則是數十米的深澗。
前麵又是一個幾乎40多度的陡坡,他趕緊坐回座位雙手抓緊扶手,以免被劇烈的晃動磕碰到頭。
許平斜視了一眼這個阿富汗當地司機,這位司機長著一副典型的中亞麵孔,大胡子,兩隻褐色的眼睛時不時露出凶光,左腋下槍套的手槍柄露了出來。所以他一直不敢長時間跟這個人交談,也許這個人就是塔班成員或者基地組織成員呢?
上了坡,上麵站著三名裹著長袍的武裝分子,兩人拿著AKM自動步槍,另一人則斜背著一挺PKM輕機槍。三人胸前的子彈袋都塞滿了彈夾,背著的行軍包挺時髦,跟北約軍隊一個款式。他們的腳底下有著十幾個大口袋,塞得滿滿的,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
司機看來跟這三位認識,他們互相快活的交談著,抽著天朝國的大前門香煙。許平觀察著這幾位的表現,心裏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因為這些人的打份實在像是塔班遊擊隊成員。
“他們一會不會殺了我吧?或者像是那個倒黴的韓國人,被斬……首?”想到自己以前在網上看到的那個可憐孩子最後時刻在電視上絕望的大喊大叫,現在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果不其然,其中一個遊擊隊員斜挎著那隻著名的AK步槍,走了過來,敲了敲車門,嘴裏還說著什麼。許平不懂當地語言,隻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位,尤其是AK步槍的槍口。
“他們不會用這支槍處決我吧?”許平冷汗齊流,嘴唇都哆嗦了,“我XXX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國家啊?真是糊塗的要命,在國內雖然掙得少,但是很快能發展起來不是?不行去南美也好麼。”
汗水順著腦門又到了眼瞼,視力都是一片模糊,許平眼前的這個人形像淡化開來,大約看到嘴一張一合……
…………
一年前,蘇江省的金陵市,某個高檔咖啡廳。許平茫然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咖啡,心早就破碎成了一片片。
眼前的女孩子長相清秀,神態落落大方,一笑一動,都帶著優雅和教養。現在的她,也是一臉的歉意和不忍心,可從大大的眼睛中許平仍能看出其中的堅定。
“原因就是這些了,阿平,我們不適合,真的。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許平直著眼睛,努力的試圖再說一遍:“扉扉,難道金錢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麼?那個外國人,叫什麼湯姆的,能給你幸福?”
眼前的女孩子堅定的點點頭,“湯姆是個好人,即成熟又有發展,我愛他,就是這麼回事。”
“乓!”許平把咖啡杯一頓,雙手握拳,“扉扉,咱們都是黨員,記得我們在上高中時就說過,為了中華的崛起要讀書的。你還說過,外國人長得跟猩猩一般,渾身都帶腥味,那個湯姆不也是一個……。”
“許平!不許你這麼說我的丈夫!”扉扉怒了,兩眉立了起來,“你這麼講非常的不禮貌,這麼講讓外國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中國都是這樣粗魯呢。”
“屁,這跟粗魯有關係?難道我讀研究生是不是陪你時間短?我已經拿到了碩士學位,美好的前景等著我們……。”許平看了一下周圍,這咖啡館的老外真不少,不少老外聽懂了前邊的話個個的神色不好。
對麵的女孩呲笑了一聲,“現在研究生畢不了業的有的是,你這個人太好高騖遠,我聯係了我爸爸給你安排了公務員,你去了幾天就發表意見,跟領導和同事們大吵,然後像個小孩子一樣辭職!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你的父母嗎?他們一個下崗後蹬三輪,一個下崗後當清潔工,都六十歲的人還在一周上七天班。
你有什麼資格想辭職就辭職?這個社會你家開的不成?另外,你都26了,還跟小孩子上一樣起點看什麼網絡小說。那上麵的YY小說能看?三天有奇遇,七天得係統,十天成神,十二天滅日,十五天屠美。那都是鴉片好不好?你覺得你是〈橙紅年代〉裏的劉子光,見誰可以打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