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想了想,還是決定用最直觀的方式,跟賈晴明解說會比較清晰:
“總之……要小心,雖然這個白淩小姐是來幫我們的……但是,卻是不可控的。現在她與魘化之物作戰,是因為她感覺到了他們的威脅,不排除她會調轉劍鋒,對付我們。如果被她斬到的話……我們一樣會死……”
賈晴明看著這一幕不禁震驚得發呆,又覺得心中升起陣陣的寒意。白淩小姐手持古劍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位優雅的劍姬,反而像是一個……殺人如麻,而講求一擊斃命的殺手。
仿佛她是冷血而致命的獵殺者,是身穿白衣的修羅與死神。
在她的目光中,賈晴明絲毫看不到任何可以算作人類情緒的存在。
盡管賈晴明知道,這些突擊隊員本質上都是魘氣化作的“怪物”,他們並非是普通人,而是魘的造物,如同從地獄中生出的惡鬼,隻是在魘的意誌下,產生出的靈的形態罷了,選取攻擊的方式、手持的武器,都沒有區別,本質也同樣是魘進行攻擊的手段。
可是從視覺上,賈晴明依然認為他們就像是活生生的人,夢境的真實感使得他們看起來與真實的人無異。
然而白淩的那雙深黑色的眸子裏,隻有悲憫和無盡的寒意,像是來源於珠穆朗瑪的高山凍土。
上次賈晴明看到她的這雙眼裏露出這樣的情緒時,她正輕撚咒術,便將那陶土巨人身上所附的古神輕易壓製。
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便是說在更高如天神一般的領域,人的生命與天地草木一般,沒有區別。
就像是白淩此時可怕的樣子,有如從地獄中走出的修羅。
周圍虎視眈眈的突擊隊士兵變多了,他們仿佛能無窮無盡地從逼近的魘氣之中產生。死亡消散之後,又會化為虛無的能量,再一次從無邊的魘氣裏凝聚成型,以全新的身軀踏足於這屋頂的平台之上。
白淩的戰鬥似乎隻是徒勞,但她毫不介意地將它們再度斬斷。
在這被魘氣不斷吞噬的夢境之中,唯有白淩以手中的古劍劃出的區域,夢魘難近!
賈晴明遠遠地望著這一幕,心中的寒意不由得升起。
這種寒意讓他聯想起那個夢境,那個有關於很小時候記憶的夢境。每當那個時候,他就會覺得,雖然他好像與白淩小姐十分熟悉,事實上卻是對她一無所知的。
“差不多了。”
正在這時,機艙前方狹窄的駕駛室裏,傳來了袁木頭的聲音,這家夥居然會駕駛飛機?!
賈晴明望向他,雙眼裏不禁露出了驚恐無比的眼神。
這種技能你究竟是從哪裏學的啊?!為什麼像是個萬能的主角一樣啊?!
袁木頭抬手朝他晃了晃手裏的小冊子,大概是他從駕駛座座位上找到的,上麵用很大號的字體標注著“直升機駕駛手冊”。
這究竟是什麼鬼啊?!
就算是要說明自己已經會駕駛直升機的話,也不應該拿出這樣的東西給大家展示吧?
你這樣做了反而讓大家心裏更沒底了好不好?!
賈晴明心中充滿了痛苦的咆哮,但隻是幽怨地望著袁木頭,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說的架勢。
正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