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至少對於賈晴明來說確實是這個樣子,在那個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混沌了起來。
之前清晰的現實世界還定格在一瞬間,當時他被那個名為柳川美咲的扶桑女子挾製住,而白淩小姐不得不選擇妥協,讓小白拿來了古畫《蓬萊》,那一刻賈晴明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很丟臉,怕是要成為華夏民族的罪人什麼的了。
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白淩小姐的能力,當然,還有就是相信在白淩心中他並沒有那麼重要,而是在利益的天平上做出這樣的選擇可以得到兩全的結果。
但是就在小白把畫交到柳川美咲的手中,雙方的手都握在畫軸上沒有分開之時,異變突生。
四周充滿了混沌不清之物,在此之中也隻有他一個人,小白和那扶桑女子都消失了。
但對於賈晴明來說,他能通過自己的天眼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比如說麵前的這一片巨大的混沌,在這之中他能看到無窮無盡的靈氣形成的亂流,在四周洶湧著。
這樣的感覺……
沒錯,這感覺就好像是,之前望著這古畫時,產生的那種奇異的感覺!
好像置身於那洪流之中,被卷入中心的空洞,而現在四周的靈氣均是亂流的形態,似乎他已經是到達了那空洞的內部之中……
“這是……異空間?!”
對此一無所知的賈晴明,隻能聯想到一些比較中二病的詞來描述自己現在所處的奇異情況。比如說,畫中會隱藏有異空間什麼的。
他記得小時候在網吧幫工,在高高的沙發卡座後麵,看別人玩《軒轅劍》的係列遊戲,就是有著一個奇異的壺中世界的,不知道現在他所處的情況是不是與那相似。
四周的景象由混沌開始變得清晰,就像是畫家在白紙上勾勒出的素筆的線條,從雜亂無章的線一點點形成了清晰的輪廓,最後在那一瞬間染上潑墨般的色彩。
無聲的世界裏,海浪的響聲突然湧入耳廓。
一個晃神之間,腳下開始有了堅實卻又微微搖晃著的觸感,賈晴明開始意識到自己就站在甲板上,海浪衝擊著船舷,腳下的甲板搖搖晃晃,找不到一個可以讓自己達到平衡的點。周圍狂風大作,風帆也被吹得鼓鼓的。
這是一隻三桅的大船,龍骨和船身都是複古的木質,看起來並非是現代之物。有著高大如參天巨木般的主桅和兩道副桅,風帆鼓脹,在這樣的狂風天氣之中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
“發什麼呆呢晴明?”小白的聲音突然把他從震驚中拉回到現實,他看到了小白,也看到了那扶桑女子,現在他們在同一艘搖搖欲墜的船上。
海中掀起巨浪,天空之中陰雲密布,雷電在天宇之中醞釀,天昏地暗,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一道桅杆直接被狂風吹斷,露出崩裂的木頭斷口。
甲板上已經湧入了不少的海水,雖然賈晴明並不太懂古時候大船的使用原理,但也知道上麵的積水越來越多,整座船搖搖晃晃,顯然是要崩塌掉了。
“得把帆弄斷!”扶桑女子這時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古時候的水手多數會選擇斬斷桅杆或者拋棄船帆,這樣就不會在狂風與海浪不同方向的拉扯之下,把船隻本身輕盈卻不夠堅硬的木材質扭碎。
說完,她就十分靈巧地在顛簸的甲板上跑動,三個人負責三隻桅杆,一人一隻,看起來很公平,賈晴明負責那條被吹斷了的桅杆,雖然它已經從主幹的部分斷裂,但是,卻是向前倒去,斜斜地搭在了前麵的主桅上,那風帆依然鼓著風,將船整個的行進帶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