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某一個號子裏。
武良穿著黃色的囚服坐在窗前久久不說話。
“武兄弟,”胡誌豹覺得非常壓抑,試著坐在了武良身旁,“我知道你現在心情複雜。因為明天就要審判了。”
號子裏其他人都離武良遠遠的。因為這幾天,武良的脾氣太暴了。
“我所想的就是明天能見嫂子一麵。我真的隻有這一個想法。”武良道。眼睛還是直視窗外。
可是,對號子裏的人來說,武良能開口說話,大家都覺得是一件幸事。
大凡一個人隻要還願意說話,內心的鬱結就有可能打開。
“我比你年長,我就說說我的看法。”胡誌豹道。
“你說吧。”
“我覺得你就這麼稀裏糊塗地去頂罪是對誌虎最大的不尊重,也是有悖於誌虎對你的交代的。”胡誌豹非常誠懇地道。
“既然讓我去頂罪是大嫂的意思,我這麼做還有錯嗎?是大嫂先招供的。”武良收回眼光。
“你怎麼就認這個死理呢?虧你還是個老師,你就看不出這裏麵可能有名堂嗎?”
“什麼名堂?大嫂可不是一字不識的人,那筆錄上有她的簽名,我認得大嫂的筆跡的。”
“你看你看,你還是這麼看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招供?難道隻是想坑害你而早點出去嗎?大嫂的心地有多善良你不知道嗎?虧你和誌虎還交往了這麼多年。”胡誌豹近乎有點憤怒。他覺得武良實在太迂腐了。
武良陷入沉思。
“你隻要這麼想,人絕對是蔣孝林殺的,對不?”胡誌豹再次開導。
“那是肯定的。我親眼看見他光著膀子從代銷店跑出去。”
“結果蔣孝林逍遙法外,你去為他頂罪,這種事你覺得你可以做嗎?”
“我是多次這麼想過,也覺得不值得,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嫂子會不利。”武良道。
“美鳳她有什麼不利?好了,現在我再和你做個假設,假如明天你不翻盤,你還是像供詞那樣招供,把罪行攬在自己身上,你知道接下去會是什麼情況嗎?”胡誌豹苦口婆心。
“我也想過。”
“美鳳會痛苦一輩子。一方麵,她是親眼看見蔣孝林殺害胡誌虎的,把你搭進去,非但沒有為胡誌虎報仇,反而害了你一輩子,你說她會安寧嗎?另一方麵,蔣孝林殺了胡誌虎依舊逍遙法外,他還會對美鳳做出什麼你想過嗎?”
“我剛才就在想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傻瓜一個。”武良歎氣。
“所以,我們就要想到,美鳳的招供絕對有問題。所以明天你務必給自己翻供。”
“可以嗎?”武良看著胡誌豹。
“絕對可以。你要知道,你不隻是為自己翻供。”
“那他媽就翻供!”武良對著牆壁重重地捶出去一拳。
……
十二點半,程垂範和王金根,徐廣盛,王向鷹四個人上了去往陽江的班車,盧佳駱則在舒家上車與他們會合。
一般情況,中午這一趟班車不會太擁擠。因為去縣城辦事的幾乎都坐早班車。
閑話不敘,一個小時後一行人就到了陽江縣城。攔了五輛黃包車,五個人慢慢悠悠的來到菜市場附近的吳霍鋼的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