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找礦奇遇 “航海王子”亨利
馬可·波羅用20年的時間認識了東方、認識了中國,歐洲人卻用200年的時間才真正認識了馬可·波羅。
還是在馬可健在時,因為他講起中國的財富和人口等,動不動就用“百萬”的數詞,所以人們濾稱他為“百萬馬可”,稱他的住所為“百萬邸宅”。後來舞台上有演員扮作他的模樣說蠢話以取笑於觀眾,甚至莎士比亞的劇本中也把馬可作為蠢家夥來嘲弄。《馬可·波羅遊記》雖然銷量很大,但大多數人還隻是把它當做《天方夜譚》之類來欣賞,真正識貨者的出現,還需要等待……
早在十世紀初葉,阿拉伯帝國就已將版圖擴大到東至印度西部,西至北非的大西洋沿岸。西北非的穆斯林——摩爾人渡海北上,打進了歐洲,定居在伊比利亞半島上。西方基督教世界為了驅逐伊斯蘭教徒,從1096年開始組織“十字軍”,打了將近兩個世紀的“聖戰”。戰爭的目標並未達到。但戰爭使基督教世界的人們突破了原有的視野,窺到了東方世界。當他們看到阿拉伯帝國從東方大量輸入的絲綢、香料、瓷器、寶石時,真是垂涎三尺。
阿拉伯帝國占據交通要道,壟斷著東西方貿易。他們將東方的商品沿印度洋航路,經紅海和埃及運抵地中海沿岸,轉售給威尼斯和熱那亞的商人。後者再將貨物傾銷到歐洲各地,層層牟取暴利,歐洲幾乎完全被屏蔽在商業壁壘之外。“聖戰”未勝,壁壘反倒加厚了。
到馬可·波羅衣錦還鄉時,西歐多數王國對“聖戰”已經感到厭倦了。他們急需得到東方的物產。這種需要是今天的人們所無法理解的。那時候,他們在冬天極難獲得新鮮肉類,大多數人隻得食用風幹或熏製的肉類。這種肉又幹又硬,且有黴腐味,需要用東方的香料來調味,人們還相信香料能治傳染病,所以需求量很大。此外,當時歐洲人一般穿粗製的毛織衣服,洗滌困難,易生蟲,東方的衣料則舒適輕便,易洗易幹。還有,當時的聚會場所的地麵都是鋪碎石,人站在上麵非常不舒服,很希望得到東方的地毯。
更重要的原因是對黃金的需要。在資本原始積累時期,商品貨幣經濟日益發展,貨幣成為普遍的交換手段,國家和貴族的公私開支要用貨幣支付,農民用出賣農副產品得到的貨幣交付地租,商人和手工場主則要積累更多的貨幣資本,以便擴大營業規模。社會上的一切都變成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流通貨幣總數的變動,常會影響物價,造成重大經濟變化。在這時,貿易與工業的發展,常會因通貨和信貸不能隨之擴大而受到阻礙。一切國家和個人都希望得到盡量多的黃金。在1300-1450年間,歐洲的金礦、銀礦產量逐漸減少,大量資金外流,人們更加深了對黃金的渴望。
待到15世紀,一方麵是歐洲各國經濟的發展和社會需要,使得他們急迫地發展對東方的貿易;另一方麵是奧斯曼帝國興起後,連意大利城邦國家控製的地中海貿易通路也被堵塞了。這就迫使歐洲人橫下一條心——向大西洋要“路”!而且必然地共同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伊比利亞半島。
這時在伊比利亞半島上有四個國家,格拉納達王國是伊斯蘭教徒的最後據點,卡斯提爾王國忙於與格拉納達王國的邊境防衛,阿拉貢王國隻熱衷於地中海沿岸的航行,這就隻有看葡萄牙了。
葡萄牙在1143年獲得獨立,1385年由裘安一世繼承王位。他及其斷承人擊敗了封建貴族的割據勢力,使葡萄牙成為政治上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具有動用國家政權的力量。商業資產階級在擺脫了封建割據的桎梏之後,原有的近海貿易已遠不敷需要。急切期望著開辟新航路,以打破阿拉伯人對香料物產貿易的壟斷,並渴望到非洲去尋找傳說中的“金河”。
從航海實力和技術上看,葡萄牙自獨立後就立刻建立了自己的海軍,至1300年之前,已擁有數艘戰艦,訓練了不少船長和水手,並且雇傭了數十名經驗豐富的熱那亞領航員。往來於英法之間的商船也與日俱增。中國發明的指南針,於13世紀傳入歐洲,14世紀已普遍用於航海。造船術也有顯著進步,多桅快速的卡拉維爾帆船可自由航行於海上。
然而,隻有上述條件還不行。因為人們囿於中世紀形成的地理觀念,對未知的海洋有畏懼感。古希臘人繪製的地圖,在直布羅陀海峽畫有希臘神話中的巨人安泰,舉著路牌,牌上寫著“到此止步,勿再前進”。公元前一世紀時,有位名叫波斯頓尼亞的人,曾航行到西班牙的海邊,隻是要考察太陽在大西洋降落時是否會發出“嘶嘶”的聲音。千餘年的時間過去了,舊有的觀念很少受到衝擊,人們就還把它當做真理來對待。即便是冒險性很強的葡萄牙人也不敢將船駛入大洋深處。他們隻到過離伊比利亞半島1300公裏處的加納利群島,再遠將會是什麼樣子,他們是未曾想過的。航海需要天文學、數學、地理學等方麵的科學知識,但尚未衝擊中世紀的葡萄牙人,也和其他歐洲人一樣處於愚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