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在乎雲氏,宮裏的娘娘也不能答應啊,李遠山倒不懷疑雲馳的誠心了,隻是還是覺得他太過草率了。
“小侄猜想,世叔能立郡主為承嗣女,將整個家業都交付於她,便不是那等拘泥之人,小侄保證將來若是郡主隻有一子,那便歸於李氏,若是,”雲馳臉一紅,“雲氏隻求一子承嗣足矣。”
這話李遠山聽明白了,兩個兒子,一個姓雲,三個,還是隻要一個姓雲,說白了,雲馳是鐵了心要當李家的上門女婿了,“咳,這個麼……”
雲馳對女兒的那點小心思李遠山大概也猜出一些來,但他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女兒不是驕陽公主,嫁了舉世無雙的世家公子,又大明大放的將自己看中的青年男子弄到府裏當麵首,至於雲馳,這個雲家唯一的男丁,也不可能為人贅婿。
可現在雲馳這一番表態,硬生生的將李遠山釘在那裏,無論人品門第,雲馳都是上上之選,人家也願意低頭為婿,這誠意,若是自己說不成,那可是在結仇了,“呃,這個麼,前幾天我剛接到京城的信,殿下跟秦家大夫人都矚意田超,呃,就是今年的新科探花。”
比起恩義侯雲馳,三年出一個探花郎,對於李遠山來說,是更好的選擇,田家雖然愛攀附一些,但勝在好拿捏,即便是田超,將人留在京城他的眼皮底下,也是一句話的事。
雲馳點點頭,田超寫了一首酸詩的事他也聽說了,雖然心裏不那麼舒服,但雲馳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以他對李靜宜的了解,田超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入了李靜宜的眼的。
可是現在李遠山說錦陽長公主,秦大夫人都挑中了田超,雲馳心裏一陣兒發沉,暗暗盤算自己的歸期,“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叔不在京城,想來郡主的婚事是不可能定下來的。”
這廝!
寶貝女兒這麼被人惦記,叫李遠山心裏既自豪,偏還帶著淡淡的酸澀,忍不住跟雲馳較起真兒來,“我不過是大周的駙馬,郡主的婚事自然還得長公主拿主意,其實叫我看,田探花也是可造之才,對靜宜也是一片誠意,左右侯府也是招婿,家世什麼的,也沒有那麼多的要求,田家麼,雖然是棵牆頭草,但招贅跟旁的又是不同,算不得正經姻親。”
雲馳的心隨著李遠山的話一點點往下沉,半晌才道,“小侄不才,也知道女兒家再嫁從己,郡主未必是這個意思……”
李遠山瞟了雲馳一眼,更不高興了,說的好像自己閨女自己還不了解一樣,“說是那麼說,但靜宜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又講道理,剛才雲侯不還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
見雲馳的臉色在自己的話裏越來越黑,李遠山心下頗為暢意,起身拍了拍雲馳的肩膀道,“恩義侯可能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給靜宜定了一年之期,靜宜的親事,這一年內是要見分曉的。”
李遠山說完,也不再在雲馳這裏多留,“珠洲這裏有你在,我還是趕到揚州去吧,胡家的根子在揚州。”
雲馳送了李遠山出去,回身叫過身邊的親衛雲驍,“京城可有信來麼?”
雲驍有些訝然的搖搖頭,“您給蘇侯的信才寄出不久,想來這會兒也才到京城。”
是了,便是修武侯夫人知道宮裏給李靜宜定了期限,也不會特意寫信告知自己,“來人,給我磨墨,我要寫信。”
李靜宜人在京城,心卻已經飛到了珠洲,她是女人不能過問朝政,隻得叫高進每天去打聽榮海案的進展來報與她聽,而錦陽長公主也是一腔心思撲到了江南,卻無法將焦灼的心情訴諸於口,隻得叫朱姑姑盯緊高進,隻要他往內字裏來,錦陽長公主必要搶在前頭,叫他到鹹安院回話。
“你是說恩義侯已經壓押榮大都督回京了?”錦陽長公主顫聲問,如今正是七月天,千裏迢迢的從江南趕過來,雲馳還好,堂堂侯爺自然不乏人照顧,而榮海,作為刑囚被人看押著回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高進訝異的點點頭,卻以為錦陽長公主是在擔心榮海的妻小,畢竟頭些年胡氏是時常帶著女兒往府裏說話的,“回殿下的話,榮海犯的是欺君之罪,他的家眷也是要一並壓押回京問罪的,想來這次也會隨著恩義侯一道回京。”